情缺席的夏天

他只是说累了，也见不得你们不快乐。

grave死了，死了，他死了。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我用仿佛干涸了一般的眼睛盯着周，周比平常更加安静。我忽然不知道每一个人身体里流淌的是否是相同的血液。我想说周，难道你们不是很相爱？

然而我却说nemo我们结婚吧！

麦子大叫着对我说，把我的翅膀，留——给——你——！跨过几个高大男人的背影。之后麦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在我们一直晃荡着的那条马路上等了他三天，而他再也没有从哪个角落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过。我想那时候我蛮可以朗诵will留下的诗歌——我们曾在这儿坐过。这是我们共同的夜晚和诗歌。

麦子说，这个世界有一种病，就是总觉得自己没有病，不知道是谁生了病，病了的会说是你有病。我一直记得。

我做到的美梦是看见will和麦子一起飞走了，恶梦是他们飞得很高很高的却突然坠下来，而且，把我压死在低下。谁都没能离开。恍惚中觉得，是真的完了，我们输了。

六

不能看着我说句话么？我开始忍不住调皮。

咸菜抬起头看我一眼。重重的黑眼圈，有些发青的脸，两颊瘦得凹进去了。他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秋天深了，王在写诗，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我在午夜来到咸菜的酒吧才知道所谓的一般是什么样子。我坐在吧台前拼命地提高自己的嗓音说开着它你连吸毒都够用了。我身边的人都看着我笑，神色各异。咸菜递给我一杯牛奶说，请你的。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这种地方。我说对。只是我被我纠缠不休的梦魇扼住了喉咙。窒息。睁开眼睛看偌大的寝室里空无一人，惊奇的是我居然在头顶的窗户里看到了星光。

此火为大，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我一直在咸菜的酒吧呆到凌晨两点。我又帮他拖地板，他依旧在吧台后面刷他那没完没了的玻璃杯。

nemo和grave一起消失了。

周的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淡淡的笑给我看。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我去敲nemo的门，狠狠的。没人应。我的嘴唇开始发抖。

我抖得仿佛风雨来袭，而外面晴空一片。晴天的日子里我躲在一个人的寝室里睡觉，然后出来迎接雨水，就好像迎接麦子和will一样。终于我支持不住而颓然倒下，咸菜在后面接住我。这是我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咸菜的脸，这张苍白忧郁的面孔成了我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等我再醒来，nemo就奇迹般的出现了。我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疼。我就笑了。然后他们告诉我，grave在自己家里自杀了。grave在死前居然是打电话给nemo。

我想我可能隐约知道grave的感受，但是说不清楚。不是周不是我也不是咸菜，是始终怔怔的nemo。我问nemo他为什么？

我说咸菜你知道麦子吗还有will，我梦见他们在一起。咸菜说哦。

麦子是被人从我面前抓走的，之后我遇到了will。

记得麦子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有翅膀他们没有”

麦子说雨水可以洗涤翅膀，可是他有翅膀他们没有。麦子说话的时候是一种很欢快的语气，在雨中，他挥舞着手臂，夹着他欢快的声音。我以为这是一个孩子的梦想，但是它定能实现——在麦子身上。我这样相信，我亲爱的麦子可以抱着满山火红的杜鹃花走入静静的跳伞塔，在他被抓走的前一秒，乃至下一秒。

秋天来到，一切难忘。我在麦子挣扎着挥舞的手臂中颤栗不已。秋天来到，一切难忘，好像两只羊羔在途中相遇，在运送太阳的途中相遇，碰碰鼻子和嘴——那友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