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梦又十年九

已是傍晚，太阳的馀晖将西方的天空映成一片火红。

走下少室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个和尚。

让小熊提之色变的渡萨和尚。

我想起他说的话。心中有佛，你便是佛。你的手握得越紧，手里越是什么都没有。

我轻轻摊开手心。那里果真什么也没有。

只见红衣闪动，灰影翻滚。众僧衣帽分色，或黄或黑。兵刃也不同，或刀或剑，或杖或铲，人人奔跑如飞，顷刻将我围在核心。

我不敢怠慢，闭自凝神，脚下缓缓踩著九宫八卦方位，四面隐隐传来潮涌之声，将碧涛玄功发挥到极致。

轻轻睁开眼，自腰间取出白玉萧，长啸一声，我迎上前去。

站在少林空旷的广场上，一时间我竟不想离去。

如来宝相前，缕缕青烟交织着声声梵唱。

有些事情，好像没有意义。但总要去做，自己，或者别人。重复的。

生命的哲理太过玄奥。少林的钟声太过幽深绵长。我参不透。

我想，下次再遇到渡萨的时候，要劝他回次少林。

回到那里，他会明白，佛法不必宣讲。大雄宝殿里那拈花微笑的佛像，诉说的已经太多太多。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诸天众佛，五百罗汉，三千伽蓝。

谁轻轻拈花，谁淡淡一笑。

时间的河在这里，沉淀了。

惊雷走过来，伸手按住我灵台穴。过了一会，他头顶笼罩氤氲白气，我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过阵时的伤口渐渐的不再疼痛。

只是青衣上还有血痕。那是胜利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