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嗯。”他在她发中闷哼。
“没关系,没关系,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把一切都记起来的。”她拍抚着他的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
可是他会怕,怕他终于想起一切的时候,她早已远离。
好眼熟,界堪的脑中快速闪过一些画面。
“是我的血。”从片段隐约的记忆中,他想起自己被石块砸伤,看着自己口吐鲜血,他的血就是喷溅在这块布上,而这块布当时包着的是是他买给她的零嘴和补药。
那个时候,她正怀着他的孩子!
界堪激动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深深凝视着她,不发一语。
“阿木你怎么了?”他抓得她好痛喔。
“这些事为什么不让下人做?”从她手中抱过厚重的棉被,仗着身高优势,他轻松地把棉被搭上细绳。
“这点小事不必麻烦别人了,再说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做啊。”罗敷弯下身子,从摊在地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件长袍。
这件长袍是他的。
并不是多好的布料,和他现在穿在身上的锦缎蟒袍根本不能比,可这上面的一针一线,密密缝的都是她对他的情意。
“这是我的。”是肯定而非疑问,他从她手中接过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我好像比以前瘦了点。你怎么会带着我的衣服?”
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因为他还未全部记起,他不想害她伤心失望,他承受不起她的离去。
敷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眸深邃地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罗敷不安地动动身子,抱怨道:“到底是怎么了嘛啊阿木!”
他猛然把她拉进怀里,脸埋进她发中。
“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罗敷有些了解地拍拍他的虎背“看见那块布,应该是想起了些什么吧?”
罗敷白了他一眼,他肯定是以为她太爱他,所以才把他的旧衣也带在身边,睹物思人,少臭美了。“那个包袱是娘帮我收拾的,我跟她说,在过年之前,不管有没有找到你,我都会回家,冬衣就不必收拾了,娘偏不听,说什么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偏要我带上,你的衣服可能是不小心夹进去的吧。”
是吗?界堪蹲下身子在包袱中乱翻,他肯定还能再找出一件来。
“喂,你干嘛呀?别把东西都翻乱了。”
噢,天呐,谁来管管这个男人,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
界堪眯起双眼,从包袱的最下面拉出一块血迹斑斑的布,暗黑色的血渍显示着这块布已经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