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想听见我回答哪一个?”
楚宁愣忡的扬睫,湿润的瞳眸中倒映出铁宇钧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表情,一种害怕被全然看穿的心慌涨满胸臆,她茫然的别开脸,最终仍选择避而不答。
“我是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和背景,只知道我父母应该是来自台湾的移民,也许是非法移民,也或许是短暂激/情的留学生或是什么,总之,当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住在政府设置的社福机构。”
“纽约?”如果他的记忆无误,她的发迹地是布鲁克林区一带,进而拓展到欧洲,靠着层层积累的人脉逐渐传开种种传闻,待传至他耳里,楚宁这个名字已经是翻了数百倍,身价形同镀了金一般。
楚宁瑟缩了下,在他伸长双臂之前,已环过发冷的纤臂拥着自己,掩下羽睫幽幽地追忆“记不得了,我待过好多个社福机构,多到连自己的编号都记不清楚,我只记得,来来往往的那些领养人只要看见我的黑发、黑眼珠,再慈爱的眼神都会瞬间变得丑陋那些主张种族融合的狗屁白人压根儿是歧视亚裔的猪!”
独自走过这么长远的漫漫孤单,周旋在罪恶与道德之间,她从未迷失在任何一堵胸膛中,但现在,她沦陷在这座处处破漏的避风港里,甘心停泊。
她在铁宇钧的吻里哭尽软弱,直到天旋地转,直到严重缺氧,直到眼泪鼻水梗住了咽喉,他才松开嘴让她缓下失序的心跳,寻回自己的呼吸。
两人沉默不语,透过眼神相对无声,传达复杂的心绪。
她不懂,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为什么突如其来地想探索她内心的那块丑陋禁区,只是单纯的在乎,还是该死的,此时的她竟懦弱的不敢往下猜测,害怕答案会粉碎她内心不断浮现的期待。
“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罗兰家的废物究竟说了什么,令你这么痛苦?”
她的贝齿深陷在唇瓣里,狠狠咬出一排齿印,血丝微微渗出。
铁宇钧静静凝视着她撕裂心中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会崩溃决堤,但她比他相像中要来得坚强。
她自厌的泪水以及童年时期的受创,全在一次次将满头黑长发染成鲜艳棕红色的过程中,转换成自我防卫的高傲。
“你确定你想听与自身利益无关的事?”
“至少此刻的我很感兴趣。”
“对我有兴趣,还是我背后的故事有兴趣?”毕竟两者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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