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甘十九妹轻轻一叹道:“当时情形确是如此,天下怪事,无奇不有,唉!我之不死,也算是命不该绝。人外有人,直到今天为止,我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果然不假。”
阮行一个劲儿地眨动着一双白果眼睛:“姑娘是说那个吴老夫人?”
甘十九妹冷笑道:“吴老夫人说的不错,假使她不是身罹重疾,我绝非是她的对手。”
甘十九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他生就一张忠厚木讷的脸,其实他绝非是你我想象中的那种笨人,而且,我觉得甚是失策!”
阮行道:“失策?姑娘莫非有惧于他?”
甘十九妹漠漠地点了一下头。
阮行吃惊地问道:“什么?凭他?凭他还能”
甘十九妹冷冷一笑道:“那是因为在基本上,他已经稳站于不败之地,他虽然绝非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为了遵守对死者的诺言,却永远不得伤害于他”
当然,吴庆绝不能忘记身后的大敌甘十九妹,是以,双掌乍一推出,整个身子凌空一个疾滚“噗通”一声大响,已翻落湖水之中。
这一着却是运思得极为巧妙,竟连身后大敌甘十九妹也被瞒过。
只听她一声清叱,玉手翻处,白光疾闪如电,紧紧擦着吴庆的衣边斩落下去,虽是险到极点,却并未能伤着他皮肉丝毫。甘十九妹只一剑落空,娇躯跟着纵起,直向水面上落去,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曲身探掌,只听见“呼啦”一声,扯下了吴庆一片衣衫,却并未能阻拦住吴庆入水的势子,反倒溅了她一身水渍,紧跟着她挪动身躯,海鸟掠空般地落了船头,起落之间,快若电光石火。
湖水清可见底,眼看着吴庆的身子,直似一条大鱼般潜行于湖水之底,直向下流箭矢般地飞快消逝而去。甘十九妹眼看着吴庆去势如矢的身子,事出意外,不禁一时呆若木鸡。
阮行急忙叫嚷着,吩咐起锚,还想要追下去。
阮行点头道:“姑娘所说甚是,这一点姑娘显然是疏忽了,不过再给他十年二十年的功力,只怕他也难以是姑娘的对手,姑娘限于诺言,不便杀他性命,却可以将他永世囚禁,不令复出,他也就一筹莫展,再也不得不利于姑娘了!”
甘十九妹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方才我与那位吴老夫人对答时之一切,你可曾看见?”
“卑职看见了。”
“那就好!”甘十九妹冷冷道:“你可知我当时何以会受制于吴老夫人,进出不得?”
阮行摇摇头,奇道:“姑娘不说,卑职也不敢问,当时卑职在外眼见姑娘进退维谷,面色苍白,显然在极度痛苦之中,这又是为了什么?”
“来不及了!”甘十九妹苦笑道:“我居然也会走了眼,这个混小子竟然会有这般俊的一身水功,大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阮行呆道:“这都是姑娘过于仁心,其实刚才要是一剑把他杀死,也就不虞他逃脱!”
甘十九妹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武林中人最重信义,我既然答应了他母亲饶他一死,自不能背此信诺,如果真有心取他性命,方才那一剑即不会上来即走偏锋。否则焉能会有他的命在?”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又道:“看来这个吴庆虽不似那个依剑平那么可怕,却也不可轻视你可知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阮行一怔道:“卑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