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轻嗔薄怒益增其媚蚀骨消魂另
“是呀,我听说那厮在大江南北很有点门道,武功也不错——”
“他还好,他还有个哥哥你知道吗,可就更了不起了啦,可是他哥哥可不跟他一样,人家可是武林里响当当的人物。”
“他哥哥是否就是——”
突地,小店里哗然一声,原来是有个客人吃醉了,掀翻了桌子。
忽地,他屁股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他回头怒目而视,却见是北京西城里一个颇有势力的地痞,正斜眼睨着他,笑道:“受气包,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你了?跑到哪里去窝起来了?”
向衡飞极为勉强地笑了笑,他久已习惯于这种动作和这种言辞,今日虽觉得有些不忿,但却也习惯性地忍耐住了。
他随意坐了下来,这店的吃食种类极少,是以也根本不需要点,堂倌送过来几块锅饼,一碗又鲜又浓的羊肉汤,向衡飞随意吃着,目光呆板地停留在那满是油腻的桌面上。
忽地,有几个人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铜锣跑来跑去,总算跑出了个结果来,听说那厮现在就在海萍那骚妞儿那里,喝得已有八九分了,眼看就要入彀——”
王一萍的“三日之约”他觉得很兴奋,也觉得很难受。
兴奋的是十年的等待和期望,今日虽未得到结果,但终究是快了,虽然这三天的等待,在他心里会觉得比十年更长。
难受的却是他对王一萍对他友情的抱憾,他又何尝不愿意与王一萍结为知友,但是师命如山,他又怎能违抗呢!
将这些,他又无可奈何地委诸“天命”对于“天命”人们总会有“无可奈何”的想法的。
在他心底深处,他还有一份“茫然无所适从”的感觉。
另一人接口道:“听说陪着那厮的还是什么九城里有名的才子,叫做王一萍的呢!”
先前那人道:“是呀,我也在奇怪,这姓王的怎么会和那厮搞在一块儿去了,看样子,姓王的这次恐怕跟着也要倒霉。”
向衡飞头动也未动,凝神听着“王一萍”三字,深深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厮得罪了‘红旗帮’,也算是他活该要倒霉了。”一人极为自负地说。
“你可别弄错了,光凭我们‘红旗帮’在北京城里的这一点势力,再加上玉面狐张舵主,可也未必斗得过人家呢?”停了停,他又说道“看样子这小铜锣还真有两下子——”
此后何去何从?该怎么样他才能一展抱负?这在他心里,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此刻大地萧索,林木飒然,他微微有了“世事如梦,又何苦去争名夺利”的遁世之想。
但若叫他依然隐身在那种低层社会里,他又怎会甘心呢,明珠的光芒是绝对不会永远被隐藏的。这也正如被藏在布袋里的尖锥,迟早会脱颖而出,于是他心中开始零乱了。
他茫然走了一会儿,腹中开始有些饥饿,方才他未等终席,就匆匆离去,此刻却想找些东西吃了。
于是他匆匆前行,绕过这片荒林,找了家极窄小而杂乱的吃食店,走了进去,这店所卖的,仅是些锅饼、牛肉之类的极为粗粝的吃食,进去的吃客,自然也都是些贩夫走卒和一些低级人物了。
向衡飞走了进去,扫目一望,熟人极多,此刻他心情落寞,也懒得去招呼,低着头,向前走了两步,想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