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楼风雨
汉子摇摇头:“管他什么人,反正有银子拿,咱们到时候砍过去就得了。”
远处一道焰火嗖地飞上了天,在暗夜里红得分明。一个汉子冲上楼对徐仁秀耳语几句。吴戈心中一凛,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徐仁秀点头,看向吴戈道:“我二哥没事了。我这里好手如云,就算你是是温侯再世,存孝重生,今天也活不出这座河房了。”
他下巴轻轻一抬,那五个汉子应了一声,就围了上来,楼梯口也跟上来几人,准备接力再上。
吴戈右手是那柄爪哇刀,左手一柄更短的尖刀,都是从宫虎臣那儿夺来的。本来他更擅使长刀,但这里地方狭小,短刀更便于肉搏,而且刀轻,节省体力,就更有效。
他往屋中心一立,沉声道:“想取吴某性命的,来吧。”
夜色渐渐降了下来,河两岸的人家纷纷点起了灯火。十来盏大灯笼高高挑起,照得小楼里外一片光亮。
吴戈静静地看着徐仁秀旁若无人地品茶。跟他上楼的共有七人,楼梯上还立着七八人。这七人中又有两人离徐仁秀最近,一个中年汉子,个子不高,双手却极长,满面愁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深浅;另一个人衣着怪异,秋天仍穿着一条犊鼻短裤,上衣也花花绿绿,双耳穿着大大的耳环,腰间挂着一柄弯刀,吴戈知道一定就是那个叫孛罗黑的暹罗人。此人相当年轻,面目姣好,皮肤白腻,与南洋黑肤厚唇的昆仑奴大不相同,倒象是江南的女子,但眉眼间满是戾气,手不时摸上刀柄,跃跃欲试。
楼外静候着的人们仍立在风里,一个汉子伸手胡乱摸了摸身边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头道:“有点儿冷是吧,二豹子,你怕不怕?”
那少年掩不住的一脸兴奋紧张:“阿爹,我才不怕呢。你当年不也是十五岁就砍码头了吗?”
汉子大咧咧地一笑:“就是,从福顺里到长清街,”
那少年打断他接着道:“哪个不知道你铁棒方三的韦驼杵一棒打倒三个河南侉子啊?”
“阿爹,你到底打死过几个人?”
那汉子沉吟道:“十一个,还有一个打断了脊梁不知道后来救活了没有。”
“阿爹真是厉害。”
父子俩相视一笑。少年又道:“我们一两百人就砍楼里的一个人,这是个什么人啊?我们这样好象不太够义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