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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公通传了。”
纳兰月在筱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进御书房,脚底下的地毯铺的极为平整,却连连绊住纳兰月的脚,若不是筱雨在一旁扶着,也不知道要摔多少跟头了。走到纳兰荣跟前的台阶下的时候,纳兰月已经出了一头的虚汗,可她仍然保持着一脸的温暖笑意,强撑着身体躬身给纳兰荣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纳兰荣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一头虚汗的纳兰月艰难行礼的样子,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终于有些明白为何这个女子能从那死神手下逃出生天了。这般坚韧的性子,这般不屈不挠的态度,百分之七十的生机,她又怎么会拿不下呢?只是唯一好奇的便是,为何她的身上并没有因为这场天花而留下疤痕。
对于这个问题,纳兰荣自然是没有回答,而宁亲王即便是性子直爽却终究是在皇家长大的人,这其中的道理本也明白几分,倒是没有指望着纳兰荣给自己答案,满足自己那点微小的好奇心。
之后的宴会上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在一派宁和、热闹的气氛下结束。纳兰荣等人先行一步,预示着宴会的终结,底下坐着的嫔妃们见自己心心念念要见的人走了,也跟着纷纷离去。纳兰月不良于行,自然是比那些嫔妃们腿脚要慢上一些,被筱雨扶着走出峥嵘殿的时候,正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赵总管。
纳兰月微微点头,道,“赵总管有礼了。”
赵全一张脸上笑眯眯的,道,“娘娘折煞奴才了,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娘娘。娘娘快随奴才走上一遭吧,不要误了时辰,叫皇上久等。”
“是,夕月这就跟公公走上一趟。”
正在和身边答应说话的纳兰月,感觉到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疑惑的转过身去,看到是坐在主位旁边的宁亲王,她收了脸上的淡淡疑惑,挂上那副温暖的笑容,点头示意,而后扭过头去跟身边的答应继续闲话。
“哦?如何特别?”
宁亲王看着纳兰荣一副不甚上心的摸样,不禁哈哈大笑,“本王说得特别,可不只是那妃子本身的特别,还有风帝的态度呢。”
纳兰荣也不禁来了几分兴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倒也新鲜,便道,“宁亲王倒是说说哪里特别,朕愿闻其详。”
“这妃子坐的也算靠前,想来品阶不会低吧?她一身白纱宫装,打扮也算清雅高贵,自然是不算辱没了皇家的尊严,想来也是个识大体的。且又长相清丽颇有些一压群芳的势头,可偏偏却梳着一头流云髻,而风帝你又对这样的绝色女子视而不见,不是怪事是什么?”
御书房。
“皇上,月妃娘娘到了。”
纳兰荣顿了顿正奋笔疾书的手,微微抬起头来,道,“让她进来吧。”
“是。”
“月妃娘娘,皇上有请。”
流云髻?流云髻!方才纳兰荣只顾着想纳兰月为何病好了,又这样突兀的出现,却忽略了她疏的发式。流云髻,顾名思义,便是把前面的头发梳到后面,后面的头发披散下来,这在年轻女子中也算是个流行发式,简单清丽且又不失秀美。
可偏偏这流云髻应该是未婚女子疏的,在这个时空有规定,年轻女子梳发后面须得披散着,而已出嫁的妇人却要把头发梳起来,很多人都是通过看女人法式而确定对方有没有成亲的。
不过这些是宫外的规定,在宫内,后妃众多,皇上自然是不可能一一临幸。被临幸过的嫔妃自然是必须要把头发梳起来的,而没有被临幸过的却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很多妃子为了不在外面输了脸面,一般都是把头发梳起来的。可今日,这纳兰月却偏偏把头发放了下来,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合常理,却也挑不出毛病来。
宁亲王说这些话本来是唐突的事儿,纳兰荣虽然心中因为被说的人是自己而有些微微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除此之外他倒还对这个宁亲王颇有些羡慕,生在皇室长在皇室,还能这般随心所欲、直来直去,而又活的好好地,不得不说是件奇迹。素闻魏朝皇帝对宁亲王颇为宠爱,想来是自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吧。对于这样的人,纳兰荣喜欢不起来,却也不会讨厌,毕竟,这样的生活,也是他曾经想过,不过最后终究成为黄粱一梦的过往。
好在他们坐在台阶之上与众人距离较远,说话声音也不大,底下的人倒是没有听见具体在说些什么,因此纳兰荣便也不计较宁亲王这话的失礼了,毕竟两国才刚刚联姻,若是闹出事儿来,也不是他所想的。况且经过刚才纳兰月发式一事,他倒也被分散了些注意力,不欲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