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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卿卿沉默着拿肉饼用力塞他,塞着塞着,突然觉得不对了,梁凤歌又在舔她的手指。朱卿卿吓得一个踉跄,飞快地松开肉饼,扶着桌子瞪圆了眼睛盯着他,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怎么不学好?”
梁凤歌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肉饼拿出来,喝了一口汤,再喝一口酒,气定神闲地道:“你觉得我不学好?”
朱卿卿看到他唇边若有若无的那丝笑意,忍不住更恼:“两个大男人握着手干吗?”
梁凤歌这才松开她的手,气定神闲地往楼上雅间去了,朱卿卿在门外站了片刻才推门进去,梁凤歌站在窗前往下望,听见声响便道:“你过来瞧。”
朱卿卿吸了一口气才走过去,那队人马已经朝着街道的另一边去了,她松了一口气,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窗口狭小,梁凤歌与她站得很近,他身上的青草味道固执地一直往朱卿卿的鼻腔里钻,一种分外陌生的情绪在她心里弥漫开来,她有些害怕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梁凤歌毫无所觉,转过身在矮桌前坐下来,微笑着道:“你脸色不好看,被吓着了?”
,语气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朱卿卿才不会承认:“我是气你不正经……”
梁凤歌截断她的话:“知道了,还是因为姑娘们多看了我一眼,我不小心多看了姑娘们一眼。所以你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
“都说不是了!”朱卿卿正想替自己辩解几句,突然看见街那边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冲了过来,明晃晃的刀看得人心中顿生寒意,于是声音一下子低了,紧紧揪住梁凤歌的袖子垂着头不敢说话。
“抬起头来,你这副样子看着就不像个好人,鬼鬼祟祟的。”梁凤歌气定神闲地微笑着,轻轻将朱卿卿的手包在掌中,牵着她慢条斯理地拐进旁边一家酒楼,用申州话扬声招呼店家:“来几个好菜,再上一壶好酒。”
朱卿卿默默点头。
饭菜送上来,梁凤歌示意她给他斟酒:“你别怕,我既然敢入申州,就有万全之策。义阳侯被我使人引出去了,三五天回不来,他那几个儿子和女人都是些饿狼,见了好处就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这样我才有机会带你出来……见过你本来面目的人不多,梅枝得了我的好处,自会替你做掩护,等他们弄清楚真相,你我早已走得远了。”
这人真是太狂了,还在人家地头上呢,而且外头就有人在搜捕他,他怎么敢这样大摇大摆地说这些话?朱卿卿连忙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梁凤歌却根本不去看她,兀自说得高兴,隔壁传来一声闷响,朱卿卿吓得抓起一个肉饼使劲塞进梁凤歌嘴里去。
总算是清静了。
下一息,梁凤歌的注意力换了方向,眯起长而上挑的凤眼,,瞅着朱卿卿神情荡漾地道:“喂我吃个肉饼就算是谢礼啦?这不够的。”
梁凤歌的手掌温暖干燥,微有茧意,有力且大,将朱卿卿的手整个儿都包了进去,两个人的掌型和大小都显得十分契合,仿佛这双手天生就该握住她的手似的。异样的感觉顺着掌心一直蔓延到朱卿卿的心里去,让她全身都不自在极了,他这样牵着她的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应该是她和他都还小的时候,父亲还在家里,梁家伯父也尚未起兵,梁伯母也还没学会用鼻孔眼看人。每当天气晴朗,月明星稀之际,两家人就会开了角门互相走动,父亲和梁伯父坐在石桌旁喝着茶小声议论时事,母亲则和梁伯母拿了扇子坐在葡萄架下说笑,这时候梁凤歌就会牵了她的手,让人打起一盏灯笼,或是去捉青蛙,或是去捉蛐蛐。
大人们会扬声叮嘱梁凤歌:“好生看顾卿卿。”
他就会将她的手握紧了又握紧,十分认真严肃地答应,再回过头来很威风地叮嘱她:“不许你松开我的手,不然就会……”夏天捉青蛙,水塘里有水鬼,她要是不听话就会被水鬼给抓走,冬天捉蛐蛐,园子里有花神,她要是不听话就会被花神给带走,也不知道他哪里晓得这么多吓人的法子。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朱卿卿的眼眶有些发热。她试探着想将手从梁凤歌的手里抽出来,梁凤歌垂下眼瞅了她一眼,反而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