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大!你——您又何苦——”光头冲上前要架开沈梓秧,奈何那手却好像已经牢牢地和通红的刀身融铸在一起!扁头一时无他法,只有拿起手中的刀柄狠狠地将沈梓秧敲昏。
“心儿——”喊声之后,沈梓秧昏厥前的眼角缓缓流出了两行热泪。
光头见状,扑通一声,双膝着地,满脸通红地哭道:“老大,对不起!我有负老大的重托,我该死我姚姑娘她——她跳河了!”
沈梓秧忙碌的两手骤然止住,不可置信地望向光头——
“老大,我我驾着马车一路往蟠龙镇去,哪知到了镇郊外的桥墩,姚姑娘就跳出了马车外,我当时没有察觉,将马车驾了老远才发现。我着急地往回找,才在才在桥墩上发现了这只绣鞋——”光头边说边由袍内拿出一只绣着桃花绿叶,满覆尘灰的小鞋。
沈梓秧强做镇定地接过了这只小小的绣鞋,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他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许是光头说错了,也许是——
“我跳到河心里找不到人,还沿着河流前后又跑又找,一个影子都找不到,天色黑了,河水又急,姚姑娘她——她一定是——我我对不起您,老大——”光头说完,低着头不敢直视沈梓秧。
两排的梧桐正落下冬至的最后一片枯叶,冷风飕飕地吹着,一望无际的荒野,只有两辆马车迎面交错而过,卷起了一地的落叶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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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光头气喘喘吁吁地跨进擎天刀庄前厅的门槛,慌乱间几乎要跌了个倒栽葱。
“怎么了?光头啊,平日见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像是遇见鬼了!”刘婆婆站在八仙桌旁,提着热水正要往大茶壶里倒,猛然地住了手。
“老大呢?他人呢?”光头急切地问。
“你尽力了,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沈梓秧挥了挥手,面色凝重。
陈宝晴远远地端来一碗人参鸡汤,见光头满身风尘一脸苦相地准备离开,宝晴故意不理会,正想上前轻唤表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声尖叫——
“表哥!你疯了!”宝晴手上满满的热汤顿时摔了满地。
沈梓秧的手正握着通红的刀身嘶嘶的声响,从他的手心中透出焦炭的气味。
“放手!表哥!放手!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光头!快来啊——快将表哥架开,他——”宝晴见沈梓秧的手背倏地散出了白烟,她冲上前想要办开他的手,却毫无所动,只有扯开嗓门向光头求救。
“他呀!他的伤都还没有好,人就到炼刀厂里去了,宝晴小姐还紧紧地跟着,深怕他伤口复发。沈当家就是这样,做起事来像拼命似的——”刘婆婆一句话当作三句地说。
“光——”刘婆婆才倒好热水,一转身光头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光头冲进炼刀厂,所有炼刀的师傅和刀徒们全都下了工,只有沈梓秧一手提着刀柄,另一手用力地击打着通红的刀身。赤luoluo的上身还层层包里着纱布,而背上还混合了汗水和血水!他使劲全力击打,似乎想要用尽精力才肯罢休。
“老大!老大!”光头在沈梓秧的面前大叫。
沈梓秧还是视若无睹,专心炼刀。惟有如此,他才能将姚心妍的身影狠狠地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