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一
她赶紧甩甩头,甩掉莫名其妙又觉羞耻的心思。
抬手揉揉眼,这一揉,她就叫糟了,因为手指沾过辛辣药膏,不小心入了眼,登时弄得她眼泪直流。
忽地──
“三爷、三爷”她低唤几声,他依旧未醒。
深吸口气,她大着胆子松开他的碧玉冠,散下那头青丝。
她的指探进他发丝中,轻轻在他头皮上摸索,最后在靠近天灵盖的后脑勺那儿摸到一大肿块他挨的这一下很重啊!她从师父手中取走的圆墩小凳,那件“凶器”结实的墩脚都给砸断了。
捺下叹息,她从药箱中找到活血消肿的膏药,在手心搓热后,再小心翼翼地揉在他肿高的脑后。
药膏气味有些辛辣,辛辣中混有他身上的淡淡檀香。
“快送师父走,这儿的事我自有计较。”难得端出为人师姊的气势。
不容再说,她催促师妹,帮忙将师父送出琴轩。
一将杜作波扶出,外边立即响起一小阵混乱,但很快便安静下来。
陆世平暂时稳了稳心,有师妹帮忙“安内”她想“攘外”胜算就会大些。
她吩咐绿袖时时打探苗家随从的情况,又让杜旭堂送来热水和馆里常备的药箱,杜旭堂脑子再迟钝、性情再乐天,也嗅得出大事不妙,他本要跟去照顾爹亲,是霍淑年要他留在馆内帮衬,他想问明白琴轩里的事,但陆世平什么也不说,还落了门闩不让进,害他急得真想撞墙。
她贴近,专心揉匀,边藉着穿透窗纸渗进的午后秋光,留心他的神情变化。
昨日,她先是被他的琴音震荡过,之后他移船相邀,隔着阴柔雨幕,只觉他银衫如泓,气质清雅,五官模样其实也没能瞧多清楚。
此时近近看这张玉面,墨眉似画、密睫如扇,唇色像野地丛中熟透的莓果,鼻子生得很俊、很直挺,这是宜男宜女相,不过分阴柔,亦无绝对刚强,是和煦斯文,是清美俊逸。
她还弄乱了他的发,乌亮发丝完全衬托出他的玉容雪色,美得也太招人心魂、太不像话、太让人垂涎
陆世平,糟七污八的,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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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轩内的事,越少人牵扯进来越好。
陆世平得庆幸自个儿身板虽薄,却瘦而有力,也得庆幸苗家这位萌三爷身形虽修长,且长手长脚的,但似乎不怎么长肉。她护着他的头,靠一己之力,终于气喘吁吁地将他搬上临窗坐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