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二
陆世平轻呼了声,伸臂扶他已然不及,不过底下的泥土和草茎皆,两人抱在一起倒卧,并未撞疼或跌疼。
她被他压在身下,他的脸再次埋在她颈窝,感觉他身躯细细,以为他是因浑身湿透而冷到发颤,她两手立即环住他,用力在他背部上下摩挲,徒劳无功地想摩挲出一些热意暖暖他的身。
“三爷,都快日落了,咱们再躲躲,天一黑,我我就去借张小舟。”说是“借”实则“偷”此一时际,用偷的安全些,若开口借的话,怕刘家小姐私下作了安排,跟这儿的船家买通或悬赏苗沃萌与她,那就头疼了。
她低笑了声。“你别小瞧我,我很会撑船摇橹的,有了小舟,我送三爷回家,再想法子把小舟还回来,有借有还才是正道啊呃,三爷今儿个出事,都不知大爷、二爷那边急成什么祥了,你——唔、唔唔”她吃惊地瞪圆眸子,然瞪得再大,眼中除了他那双颤颤羽睫,什么都瞧不到。
她被吻住。
他俊脸抵着她的颈窝,她的颊则紧贴他的额。
此时,她惊得不禁闭起眼眸,身子绷得轻轻发颤,几是把诸路神尊、满天神佛的名号全默念了遍。
“这么大片水芦苇,哪里搜得尽?再说,咱就不信他们能藏到这儿!算算这水距,还得一口气憋着不能换,太难啊!”“你小声点儿,咱们就在这岸边的水芦苇丛里搜搜,底下浸水的地方便算了,总得做点事,也好交差啊!”刘家护卫们无所获,在渡头边上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上舫船离去。
陆世平仍不敢轻举妄动,但不挪个地方实在不成。
两人皆已没透,半身还浸在水中,她尽管挺得住,但怀里的苗三爷她不能不为他想。
埋在她颈窝的俊脸忽而一抬,随即倾下吻住她唇瓣,如苍鹰扑兔,精准攫夺她的气息,吻掉她未竟的话语。
“三唔三爷唔”不是不让他吻,而是情况委实诡异,她不过挣扎了下,他力气大得惊人,竟捧着她的脸固定住,无比急切地深吻她小口中每一寸,舌仿效她之前“欺负”他那样,很用力勾卷她的小舌。
他掌心热得不太寻常事实上,他全身肤温都热得不太对劲。
啊!那、那撒在‘甘露’琴上的药粉!
陆世平终于记起了。
“三爷”她小声唤他,唇擦着他红耳。“我们往上爬一段,上了坡就不会浸水,那里的草干燥些。”
苗沃萌因她热息拂耳而颤栗,他无语,唇抿得死紧,随她踉踉跄跄往边上钻。
水芦苇生得既高又密,在里边挪移甚是费力。
当底下浅水变成潮湿泥土,再变成干燥泥地时,陆世平发觉他们已在水芦苇草丛连接岸头的边缘地带,遂停了下来。
跟在身后的苗沃萌不及止住,再加脚步不稳,人便朝她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