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二
怎么真是他了?
他耳力向来灵敏,她闹出小动静,那张俊庞随即转向她所在的方位。
落了单,闲适而坐,他神情未透一丝不安。
即便不安,她想他在外人面前定能掩得极好可不是,他朝她温文露笑了,浅浅淡淡的舒雅,那是他的必杀秘技。
“是这屋子的主人家回来了吗?”
将小船拉到较隐密的地方泊好,收拾带回来的东西后,陆世平利落地跃下船。
鞋底有些弄湿,连带布袜也跟着渗凉,趁四周无人,她脱了湿鞋,就地取材往鞋里垫了薄薄一层枯草,才又重新套上。走了不到一刻钟的路便回到赁下的居处。
一推开竹篱笆门,她拎在手里的东西“啪啪——”两声,全落了地。
那人是谁?
矮屋前的小院子里,那男子一身淡藕素袍,长发用黑缎拢作一束,他坐在她亲手所制的竹椅上,而她为他所制的乌木盲杖就靠在竹桌桌边。
他一手握住盲杖,跟着舒身立起,朝她有礼颔首。
“擅自闯进实在很对不住,在下所乘的船只出了些事,家仆们遂引我下船暂待,这儿离渡头甚近,便借了您院子内的竹椅小憩。”他笑得诚恳,颊面淡泛薄红,略腼觍又道:“在下目力不便,多有打扰了,等会儿家仆重新备妥船只便会过来,届时就走,还请主人家行个方便。”
是小夏和佟子跟着一起出来吗?
若是,该留一个在身边伺候,怎能留他独自一个?
这套竹桌竹椅,平时是她做活儿的小所在,桌面上还搁着一些小器具,她尚未赶完的小物件也搁在桌上没收拾。
怎么小院子会有人大剌剌闯进?
怎么闯进的人会是他?”
喉头梗得生疼,这一日她也没说上什么话,怎么喉伤莫名作起,紧得燥痛?
左胸扑通扑通地蹂腾,她抬起攥成小拳的手,压在胸揉了揉,终是既重又深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