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小她就只有听话的份,她不认为自己能够伟大到成为一个王府的领袖,颐指气使,呼风唤雨。从小就是我阿玛、额娘和大哥在做主,我自己没什么作决定的经验;你突然要我成为朔王府的控权人,我做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做,更不想这么做。该说是消极,或说是和平呢?靖毅觉得织月的性子已经几近与世无争了。她只懂得接受,不知如何争夺。
靖毅探出头,在望见她之后,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一句话又转身离开窗前,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她只是不喜欢他,对他可没有什么坏感觉;但他却是讨厌她。厌恶她。
织月觉得自己可以了解他排拒她的道理。
静静望着窗外蓝天,浑然不知时间已飞快流逝。再次回神,竟在无意中接触到靖毅的冷脸。
你一整个早上都坐在那儿?从他退朝回府之后,她就是那副傻样;过了一个早上,都准备要用午膳了,她还是坐在那儿。
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
莺声柔啭,窗前桃花迎风展。
织月出神地望着窗外枝头的桃花,心中不愿、但又无法控制的想起方才和穆蝶馨的谈话——因为你有钱你说了就是规矩
幸好这时你嫁进来,你的嫁妆对府里很有帮助!
嫁妆一次被拿了大半,以后要条件就什么筹码也没啦!
一整个早上?已经中午了?织月疑惑地问,表情依然有点茫茫然。
自己看看太阳吧!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善。朔王府那么无聊,让你一整个早上都找不到事做,只能盯着窗外发呆?想了想。我的确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不愿回想和穆蝶馨那场令人不舒服的谈话。
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大嫂没找你?他可不信那女人会沉得住气!有。她什么都没告诉你?她什么都告诉我了。那你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的确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问一答,织月的坦白赢得了靖毅一点点的软化。
她没告诉你,怎么驾驭朔王府?驾驭?织月对他的用词感到惊讶。难道朔王府真的已经因为经济压力,被穆家踩在脚下了?也许她要告诉我,可是我随便找籍口推托掉了。我为什么要驾驭朔王府?她何必这么做?
看着她平和的面容,听着她淡然的话语,靖毅有些动摇。你嫁进这儿不就为了这件事?不用说他也明白,当初容福晋把织月许给朔王府,除了想在太后面前得点面子,利用经济来锁控朔王府也是阴谋之一。
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因为这些个因素才嫁进朔王府,可是她毕竟太过天真,怎么也没想到情况竟是如此荒谬、如此严重!
当初额娘替她订这门亲事时,真的清楚朔王府的情况吗?
不知怎的,她心底突然浮起一丝怜悯,对象则是她的夫婿——靖毅贝勒。想起他,目光便自然而然转向那扇相距约十尺、左前方的窗子。
一个男人被迫接受这样一桩婚事,他心底的别扭与不情愿一定比她这个总是听从父母安排的女人还要多上许多吧!有哪个有骨气的男人会为了娶个有钱的老婆而可轻松度日这件事感到高兴而自豪的?
正想着,正望着,那扇窗突地被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