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着他淡漠的语气,织月心中突然浮出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那我不想回答。有这种宽容余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问题。
我都还没说呢。看他没有发怒的神色,织月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虽然大概知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听他说真心话,莫名其妙的在意她在他心里的定位。
我阿玛他他的脾气很不好,还为了这种事和你吵,真是对不起。好羞耻啊!堂堂的骠骑将军,也曾是王爷之辈,竟为了家产而和初次见面的女婿狂吼乱骂,她这个女儿根本没脸见人。
她真的不懂。皇上赐给她的是容王府的财产,有关骠骑将军的薪水俸禄与打赏,他们兄妹俩可是一毛都没动。照这情形看来,阿玛仍是拥有相当的财富,为什么要为了皇上已下旨赐给她的财产而翻脸无情?
银钱再多不嫌少,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没有人不爱钱。喝光杯中的茶水,靖毅放下杯子,若有所思。你打算怎么办?起因全在那笔钱,她要怎么处理?
我说了,我最多也只能还给阿玛一半。整了整衣衫上的皱折,织月坐到靖毅对面,双眼直视桌面。我如果全没了,你们朔王府怎么办?冷笑一声。那你不如直接还给你阿玛,反正东西到了我阿玛手上,没过几天一定会变成别人的了。他从没见过、也不想见到这么一个没有商业头脑的人,偏偏自己家里就有一个。
你们待会把那些收一收,然后去找张新桌子来替换。指指那堆木屑残骸,织月无力的交代着躲在后头偷听的奴仆们。有事的话,再到我房里找我。交代完,织月就神情疲惫地回房去。
她需要休息,充分的休息。
鸟鸣啾啾,虽嘈杂却扰不醒因疲倦而深眠的人。
贝勒爷!正在整理衣物的静儿一抬头瞧见来人,忍不住低呼。正要请安问好,却被靖毅挥手阻止。
少福晋呢?方才和岳父针锋相对好一阵子之后,转头一看,另一个应该也是主角的人却芳踪杳然。又斗了一会,岳父才气呼呼的离开,还放话要再访朔王府,和他再吵第二回合。
可是织月欲言又止。她表面上是说不忍心看朔王府中落,心里的确也是这么想。可是就只有这个理由吗?她很胆小,她也很容易害怕。她怕自己如果失去了这惟
一的优势,那在朔王府里恐怕会过着她无法想象的日子。她虽平和,但不豁达,她不想因为这样而担惊受怕。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br /> 那是你的钱,我没有干涉的余地。不管是哪一边,他手中都不会拿到半毛钱,所以他也不想为此陪她一起伤脑筋。
少福晋正在午寐。她刚刚进来,一副很疲惫的模样,说想要躺一下。贝勒爷,请您先不要进去打扰好吗?看他往内间走去,受到主子吩咐的静儿有些慌乱的想要阻止。只是看看而已,你不用紧张。说完,靖毅关上房门。
室内无声,仅有两人极轻极微的呼吸声,在窗外鸟鸣下更显静谧。
头一次和岳父交手,他的蛮横放纵比自己意料中的更甚。火爆骄恣的阿玛、精明强势的额娘,是怎么教育出这样一个柔弱平和的女儿?
也许正如她所说,她在家里长久的弱势,造成她如今的个性。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悯,一分一毫的啃啮掉他对她的厌恶。
是谁?感到房中气氛的异样,织月强睁依然朦胧的双眼,哑声问道。是我。坐在桌边,靖毅自顾自的倒茶喝。你继续睡,我待会儿就走。他来做什么?摇摇头,坐起了身子。我阿玛回去了?他明天会再来。每天都来这么一回的话,他得开始考虑提出到外地出差的要求了。唉!织月长叹一声。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向我道歉。凝视着杯中的茶,靖毅的声音再度冷得像隔夜的剩菜,毫无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