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过,虽然两人刻意的逃避对方,两扇相对的窗子却都大大敞开着,似乎欢迎对方的窥伺。
表面的疏远,下意识的接近,形成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是喜欢?是爱?还是占有?
凭良心说实话,他不讨厌她,甚至有一点点儿喜欢她;可是提到爱,他坚决否认。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爱上谁的,那个字眼离他太过遥远,他要不到。
我不想告诉你。还是这一句,织月依然坚持锁住自己的嘴和心。
曾经有人告诉我,夫妻之间需要坦白。他看着她,咄咄逼人。
曾经有人告诉我,我们这对“夫妻”有各自的自由,互不干涉。她不看他,幽幽低语。
她真想回他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问题是,说服力低得连她都羞于拿来当藉口。
我不想说。苍白着脸,她疲累得几乎要软倒成一摊泥。
可是我想知道。旁人说他固执,固执的另一种性格就是坚持,只要他想知道、他想做到的,没人可以阻挡。
可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他的魄力好深好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靖毅眯着眼,抿着唇,静默的看着她。会让你这么极力隐藏,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捏紧手中的白帕,织月不语。
之后的一阵沉默,宣告着靖毅的失败。
那天之后,靖毅狂肆的追问与织月消极的退缩又成了对彼此的心结与顾忌。原先已渐渐崩碎的心墙再度筑起,越厚越高。
他不想见到她。怕对她生气,怕对她追问,怕自己又变成一只穷追猛打的野狼。她不想见到他。怕他又生气,怕他又追问她,怕自己又变成一只闪躲退缩的兔子。靖毅不想自己这么凶狠的逼问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织月不想自己这么懦弱的逃避他,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对你很重要的人,我想你是不会为你阿玛哭成这样的。元钧则远在江南和他妻子快快乐乐的生活着;还有谁是你重要的人?靖毅一层层的剥开她保护自己的硬壳,残忍而毫不留情。
别猜了,求求你。微弱的哀求抵挡不住他强烈的攻势,眼看她极欲藏匿的事实就要被他发觉,织月浑身发抖。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请求,靖毅的怒火瞬间点燃,转眼已熊熊燃起。
是他吧?虽然心里怒焰炽烈,但是他的表情、他的语气依然平静,轻柔得令人心惊、心寒。你爱的那个人。他在生气,他知道。他在为了那个男人生气,他知道;他在为了那个能让她不吃不喝又哭得淅沥哗啦的男人生气,他也知道。可是他凭什么生气?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因此生气?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他太在乎她,超过自己所能想象、所能接受的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