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念学,还不见过山长?”执事很能明了宫樱甯的反应,初次见到山长的生徒,都会为山长的年少倜傥而吓了一跳。
“苏念学见过山长。”宫樱甯十分不愿地作了个揖,难以置信老夫人居然为少爷选了这个书院。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身为主持人的山长就已经言行轻佻了,在这儿习书的生徒又怎么正得起来?
“免礼。”君应阳咧着唇,瞅着她隐忍在皮相下的沮丧,几乎轻笑出声“听执事说,你在路上遭了劫,于是缴不出束修是吗?”
“生徒并非不愿缴束修,而是束修必须等门生的仆役送达书院。”宫樱甯暗暗地咬牙,作揖的拳头握得死紧。“但门生相信山长秉持办学的目的在于为国举才,岂是以束修的价两来衡量?”
抑是来这书院里的举子心量真那么狭小,见着了新的对手,都会萌生敌意?宫樱甯愈想愈不解,反正看到有人影作个揖就是了,管他们抱的是什么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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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朝庭院回廊那端的一个老塾生行过礼,宫樱甯敛眼瞧着她身后似乎又多了道影子,她不假思索地回过身,连面也不瞧地朝来者再行一揖。
“噗。”一声低沉的闷笑,独特的男嗓犹如最深沉的醇酒“别告诉我,你来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庭院里头找天公拜。”
束修?!槽了!她都忘了进书院还得缴束修!爆樱甯脸色一白,忐忑地瞄着执事。“这可否让弟子先上课,等家中仆役将柬修送来,再”
“这怎么成?”执事将眉拧得更深了,怀疑这个苏念学根本就是个缴不起柬修的贫寒子弟,虽然山长对这种人不介意,但他还得留意啊!“你现在缴不起束修,这”“弟子也不是愿意遭劫啊,”宫樱甯暗暗握了握拳,气恼从老夫人决定让她易装陪苏念学到书院后,她一路上没遇过半件好事“只要再一些时间,等门生的仆役来了,这柬修当然少不了,可是现在哪来的银两啊?”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执事抿了抿嘴。“咱们书院里并元义田和官家补助的收入,聘师讲学。生员食宿,全都是靠门生微薄的束修和山长的家业,现在倘若我开了先例让你进来,这对其他门生实在说不过去。”
“可小弟真是遭劫啊,”宫樱甯咬了咬唇,朝执事恭敬地作了个揖。“就请执事宽容个半个月,弟子的柬修一定会送到的。”
“你真保证?”有人这么求他,偏偏又是个长得挺标致的白面书生,还听说是个举人,执事为难地犹豫再三。
咦?好熟的声音
宫樱甯顿了下,猛然抬头,不觉地尖叫出声“啊!你——”
他果然是这书院的塾生,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才发过誓一辈子不想看见他,他居然又这么出现了。
“苏念学,快见过山长。”执事干咳两声,不明白苏念学怎么在见着山长后。像变了个人似地。“山、山长?!”他是山长?不会弄错吧?她想像中的山长应是退朝隐居的居士,找块清幽之地辅佐学子向学的;所以说山长应该头戴中帽、笑容可掬。满头白发,嘴上白胡垂至胸下,可他
“小弟保证。”拜托、拜托,巧瑟可得在半个月内赶紧找着少爷啊!
执事沉吟了会,叹了口气“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我帮你问问山长吧,”假如山长要留这个可能来白吃白往白念书的门生,那他也干涉不了。
“多谢执事,还劳烦您了。”官樱甯暗暗呼了口气,但她明白这事只是稍微告一段落而已,等会儿还有山长那一关得过呢。
执事无奈地摇头,留下宫樱甯一人静静地等在院门前。约莫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宫樱甯虽然很恭敬地主动和过往的生员扶手作揖,但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些前辈的眼光,好像对她不具好意。
为什么呢?难不成院里的塾生早就听过苏念学是个举人吗?没道理啊,倘若书院埋头连门生部知晓,那刚才执事又为何为了束修的事情,还得去问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