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是这种话,诡谲得令人怀疑他是否恐吓她!爆樱甯瞅着他异样的目光,有股寒意猛往皮上冒,表面却硬是不动声色。
“门生富听山长吩咐。”宫家人岂是任人欺负的,她跟他对上了!
清谈之风始于南北朝,而隋唐科举制度的兴起,延至宋朝,令书院成了取仕与在野论政的重地;宋人重文轻武,文人皆以取仕做官为目标,落榜举子年复一年地考,七老八十才考上个进士都不算稀奇,于是,私人书院里小至十五岁以下的童
“承蒙夸奖。”宫樱甯可不容他有说不的机会,朝他恭敬地作了一揖,暗地却又咬了咬牙。
“多谢山长成全,门生必当尽心向学,不辱山长好意。”
这女人!就这么中了她的招了。君应阳啼笑皆非,笑睨着将脑袋朝着他的宫樱甯。“我可以留你,但你也开始要学著书院里的规矩。”
“这是当然。”宫樱甯低敛的唇似笑非笑扯出笑意。讨厌极了,她招谁惹谁啊?等少爷一到书院,她笃定带着少爷回去,在这种贪利的书院才学不了东西!
“你既是以杂役抵束修,自然易遭他人间论,为了让你虚心向学,你迁至回云居与我同住好了,学业上若有不解之处,也方便驭问。”为防万一,他才不会放她和一般塾生同居修身阁,他可不想将她丢入狼群等着出问题。
“举才必然,十年寒窗苦读也可成就一番事业,又何必来书院念书?”君应阳有趣地挑眉。还真想不到她的嘴倒满利的,明着褒他、却暗中贬他贪利敛财。
“不得明师,仅是闭门造车;听闻先生书院讲学风气开明,与先辈们相互抵砺,一席话胜于苦读十年,”这贪财的夫子!爆樱甯对他的反感又上升了几分。
可她又能怎样?要念书的是苏家的大少爷,她只是暂时冒名顶替,在巧瑟没把少爷找回来前,她还得继续骗下去,免得老夫人因少爷的事劳顷。
君应阳瞅着她,暗忖本该利用她没束修的理由请她回去,就算她有束修,他也不能丢一个女子在一群男人之中,偏偏她的机敏干扰了他的考量,若真让她返家,似乎有一丝可惜。
他没见过如此聪颖的女子,却又天真得想像个男人一般立身仕途,不论苏念学之前如何取仕,他不留她,她必定寻找其他的书院,若是被人识破女儿身,那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右应阳心底莫名泛出一股难以分辨的思绪,连想都不敢想下去,只觉惋惜。
“山长,可这回云居——”执事万分讶异,回云居是山长的居处。现在竟让个生员住进去
“见生徒如此有心,我怎能轻忽呢?”君应阳似笑非笑地回答“再说院内杂务繁重,夜间我若有要求,也毋需摇铃让杂役们跑一趟了”
“这”执事莫名其妙地搔头。话说的是没错,可仆役房又离回云居不远,也没仆役开口跟他抱怨过啊!
官樱甯看着君应阳的表情,深知其中一定有问题,她勉强地勾笑。“山长太看得起门生了,若防落人口实,门生住在仆役房即可。”住进回云居可不比住仆役房好,同样必遭人议论,更何况他怪异的举动在先,她有得防了。
“不,别以为这是优惠。”君应阳的黑眸飞掠过一丝来不及辨读的光芒。“住进回云居,有很多事让你忙着的。”
宫樱甯从睫毛底下偷瞄君应阳一眼,瞧他似乎陷入沉思,恍若责在考虑是否留她,她徽牵了下唇,又加了句补充。“山长不需优烦,门生也明白‘不前无功之禄’的道理,倘若愿意先收下门生,在门生的下人赶到前,门生愿意帮忙执事处
理杂务,以抵束修,”
“抵束修?”君应阳咧了咧唇,瞧她身子骨没两斤肉,院中粗重的杂役她又做得了几件。“可你身于骨受得住吗?”
“山长请放心,门生看似纤弱,但不至于无缚鸡之力。”
“你还真是有心人。”君应阳一语双关地说道。讶异于她为了取仕,不仅易钗而扮,还提议让她做粗活。平凡女子只求安身,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