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荒年干旱没错啊,我活了五百二十一岁,从没看过这么可怕的旱灾。”这是实话。
此言一出,在场二十几双眼睛全盯着她瞧。
“又是你这狗儿子!”豫重链一见她就有气,斥道:“你怎么可能有五百岁?看我不割掉你的舌头才怪。”
豫重链恶霸似的横肉满布,眼中充血,想是昨夜没睡安稳。
“混账,天闹旱灾是我家主子害的吗?”刘富狐假虎威最行了,他吼得脚尖都踮起来了,像专程表演给豫重链看的,比平常还卖力十分。“你说,你麦子收了几成?”
“三成。”老农可怜巴巴的回答。
“棉花呢?”
“两成。”
“我贱命一条,是与不是又如何?老实说,你的评价我一点也不在乎。”
“放眼天下,没有人敢忽视我的评断。”如鹰的眼,霎时剧厉且炯然。
“所以呢?”她就是不买他的账“我一无所有,不怕失去,也不冀望获得,你的天下,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哂!”撂完话,她转身就走,连头也不回。
豫鹰扬一直凝睇她,但她丝毫心机都没流露,不觉心生佩服,但像他这样观人入微的人,明白她一定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可以从紧抿的嘴角看出,她是不妥协的,只是,她将与谁为敌?
?
“稻子又收了几成?”刘富再问。
“也是两成。”
“可恶的狗东西!”豫重链勃然大怒“明明有七成的收入,你竟敢说谎,胡扯什么荒年欠收?!”
老天,原来他是昨儿的乌烟瘴气出不了,又拿豫鹰扬没辙,所以特地抓了个倒霉鬼过来出气泄愤。
寒奴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人,当下便决定替那老农说两句公道话。
扰扰攘攘过了一夜,刘富忘了帮寒奴安排住的地方,她不得已只得在后山随便找了个山洞,将就窝了一个晚上。
日上三竿时,大伙已各自忙碌去了,她才蹑足到伙房,自己弄点早膳填饱肚子。
忽听得前院连声的吆喝,不知出了什么事?她匆匆捏了个扎实的饭团带着,即赶了过去。
“豫爷,求你行行好,我爹真的是因为荒年干旱,收成不好,无力缴田租。”一个衣衫破旧,十三、四岁的少女,和一名白发苍苍,满脸风霜的老农趴跪在地上猛磕头。
寒奴躲在角落,边嚼着饭团,边圆瞠水汪汪的大眼往前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