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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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办到的?
封华远在五十里外的济州,今早才风尘仆仆赶来,这一餐饭,她从头到尾盯着豫鹰扬,根本没看到他几时动了手脚。
“唉,今儿吃得真是愉快,改明儿我们再聚聚。”封华大概是个穷秀才,一辈子没尝过这么丰富的菜色,酒过三巡,心都飞了起来,忘了自己面前端坐的是个恐怖的魔头。
寒奴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豫鹰扬,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她要看看他究竟要用什么法子整这位不知危机当前的老实人。
“当然。”豫鹰扬笑颜更深了。那股成竹在胸,泰然自若的样子,令寒奴一阵怵心。
掌柜的来结了账,共一百六十两,无须付现还恭送他出门。
封华不愿谦让,意气昂扬走在前头,门口突然窜出两名衙门的捕快,一举将他拿下,罪名是恐吓加勒索。捕快未卜先知,连他把银票藏哪儿都知道,立刻从他靴里搜出十张一百两的赃银。
这副孩子般的馋相,竟让豫鹰扬看得痴了。像心湖中最幽微的一根弦被触动,余波荡漾,久久不息。
“吃够了吗?”一笼十个汤包已见底了,她的伤显然没有他想象的严重。又或者,她根本没受任何伤?
“够了。”若不是有所顾忌,她至少还能再干掉一整笼。
“那上路吧。”他表现得出奇的温柔,和半个时辰前的凶恶简直是天壤之别。
“秋水堂”转眼矗立眼前,偌大的横匾店招,非常财大气粗地立在二楼墙垣上。
“连豫爷你都敢勒索,好大的狗胆,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封华做梦也没想到豫鹰扬会有这一手,两眼翻成了死鱼眼般呆直惊惶。然而捕快搜出来的一大卷银票,每张上面都盖了豫记钱庄的戳印,随行的轿夫还作证,是当场交的款子,封华还一张一张清点过。
眼前明摆着真凭实据啊,巡捕房办事效率从没这么好过,当下把“犯人”带回县衙,并向豫鹰扬拍胸脯保证会治他个应得之罪。
一桩告官案就这样出人意表地结案了,不明就里的城民犹万分愤慨地替豫鹰扬感到不平。
“秋水堂”外围了上百个人,仅寒奴一人为那憨直且不知江湖险恶的秀才感到痛惜。
这位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是济州一名极具文采的秀才封华,他不但到衙门击鼓控告豫鹰扬垄断商货,还四处放话讥讽他每年捐出十万石白米,不过是沽名钓誉,掩饰罪行而已。
“坐坐坐”豫鹰扬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无人。人家是主随客便,他却是客听主意,一切由他打点。
掌柜上了十道菜,每一道都是大菜,富贵龙虾、锦玉黄鱼、熊掌、排翅、燕窝整桌吃下来,足够寻常人家半年的开销。
封华吃得眉开眼笑,豫鹰扬设的鸿门宴,他当成是赔罪求和的摆桌,大模大样,一点也不客气。
寒奴立在一旁,注意到豫鹰扬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竹筷,连酒杯也不沾唇,可他脸上始终衔着可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