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此可能,先前的锦衣卫调防,总要有新的锦衣卫来接替他们的工作。”
为了保护莫子弁,李丽有如惊弓之鸟,虽然芊丫头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李丽仍有疑虑。
“但他们为什么着便衣?他们穿着锦衣卫的衣服,可以作威作幅,人人见了他们都要退避三舍,他们这么做摆明是想混入人群,为什么要混入人群?人群中有什么是他们要的?”
“方便。”芊丫头拉进李丽,关门声轻到仿佛门没打开过。
“不要点烛,我不想让人知道找来你房里。”李丽一进屋即说。
“我了解,他醒来了没?”芊丫头拉椅,坐在黑暗之中。
“还没。”李丽也摸了张椅子坐,半晌不语,只是频频叹气。
短短两天,她的烦恼生得比八十岁老妪脸上的皱纹还多,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想了一下,就从道歉开始好了。
回到媚香楼,芊丫头推说没有食欲,要人别打扰她。
雨仍下着,一阵凉风掠过檐间,像一只手在拨弄铜铃,吵人清梦。
芊丫头并没睡着,打从回房到现在,几案上的焚香炉已冷却,她的眼睛始终阖不上──她不敢阖眼,一阖眼就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光冲着她笑,她好心烦心情此刻就像天亮后要被宰的鸡,默默祈求天──永远不要亮。
一时兴起,她突然想唱歌解烦,不知何故?一开口,便唱起了“寄生草”──多丰韵,忒稔色!乍时相见教人害,霎时不见教人怪,些儿得见教人爱,今宵同会碧纱橱,何时轻解香罗带?
这首小曲出自“西厢记”意思很浅显,就是“一见钟情”是莺莺对崔生的心情,但不是她的心情她不承认,也不相信她会喜欢上声名狼籍的锦衣卫。
她小声问道:“你还生找的气吗?”
“没有,你是为了这事而来?”芊丫头淡笑,直觉事情不会那么单纯。
“一部分是。”李丽说出:“朱爷来过,他说城里来了很多陌生脸孔。”
“你认为是?”芊丫头心猛地一窒。
“锦衣卫。”李丽在花街二十年余,对人来人往一向敏感。
可是为什么脑海挥不掉他的模样?
为什么被他捏过的下颔,仍能感觉到他手指的余温?
“芊儿,你还没睡?”李丽已来门外多次,她同样睡不着。
“还没。”芊丫头把门打开一条缝,狐疑的问:“丽娘,有事吗?”
“我有话想对你说,不知现在方不方便?”李丽神色显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