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房间是他妻子的?还是妾的?”芊丫头忍不住查探。
“千户既无娶妻也无纳妾,这房间是替你准备的。”原卫民澄清。
“我在媚香楼住的很好,我才不住这。”芊丫头以不屑掩饰悸动的心情。
忽地,一眼看见原卫民从穿廊走来,芊丫头呼唤:“原大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原卫民隔着窗站,不敢逾矩。
“我怎么了?”芊丫头对昏倒以前的事有些模糊。
“你身子虚,昏过去,整整两天。”原卫民避重就轻。
“两天”芊丫头眼神依稀,慢慢地拼凑两天前的细碎点滴。
“贱女人!你找死!”石韶火气又到手上,高举做出掴掌状。
“对!我是不想活了”芊丫头一句话还没讲完,胸口彷若被一血块堵住般,又闷又痛,两眼一翻,头一偏,身一软,昏了过去,彻底的昏眩,致使她并没看见石韶憔悴的眼眸内,蕴含无限的悔意。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她是花魁,他是千户,他们本来是登对的。
但她偏不肯服从──男为天,女为地的传统观念。
她老是跟他作对,拂逆他的命令,令他气结。
“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叫厨房弄点吃的?”原卫民体贴的提议。
“不饿。”芊丫头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不在牢里?”
“这是千户的府邸,他抱你来的。”原卫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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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要他如何是好?
一丝光亮从眼缝中透了进来,芊丫头睁开了眼皮。
藕丝灯,红绡帐,鸳鸯衾,舞鸾青镜,一抹淡云从鲛兽金炉袅袅升空,满室的幽香,她感到失措,这是谁家闺女的房间?如此华丽,如此雅致,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房,但她怎么含在此?
推开窗,青竹弄影,流水淙淙,一轮明月势在天上,墙外响起三更木鱼声。
三更天了,她记得阖眼的最后一刻,天也是黯的,当时背很痛,现在背完全不痛,而且被层层的绵布包缠住,是谁替她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