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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少林神技徒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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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方丈又道:“老衲已有数十年未见府上之人,心头时常挂念。今日施主来到,老衲想真心求教一事。”石敢当道:“俺是个懵懂后辈。方丈有话直说。”大正方丈道:“当初令尊难悟神功,背地里曾来找过老衲,说了些简单的练法,期老衲能以本寺内功,补其不足之处。依照令尊的说法,这门神功其实浅显之极:只要以独传内功为基,第一掌发出,劲呈空疏之状,随之后力赶上,将前一股实实包裹,一股大似一股,一股罩定一股,待几股劲力拧在一处,内里即生气涡,疾旋不止。但要这大球炸开,显出绝大威力,最少须几十股力道一并发出,且是越来越强,后蓄无穷之势。照说凡事至盛则衰,至极则毁,一个人内力再深,到最后也要枯竭。令尊思悟如神,内功几达巅峰,然一掌发出,也仅能连催十余股力道,随之便难维续。虽说对手近身则跌,如入漩渊,但不能炸成空劲,威力终究有限。此神功一旦习成,残肢毁物,无坚不摧,只是霸气太重,实为造物所忌,即或有人得之,也未必会有善果。老衲说这些话,一来向施主求证前疑;二来也盼后辈子弟,不要执意妄求,以致堕入泥犁。”

石敢当躬身道:“此门功夫,大致如方丈所说。但既是如此艰深,弟子辈绝不敢妄习。”心下却想:“方丈只谈武功,不切正题,那是要做甚么?”

却听大正方丈道:“老衲闲言已了。敢问施主,来小刹何干?”石敢当道:“方丈何以明知故问?”大正方丈皱眉道:“施主与七侯有过节么?”石敢当微现怒意道:“他害死双亲,按律也该遭剐!俺杀他要甚么理由?”

陆、龙二人都笑起来,嘲贬再四,总算把石敢当这个念头说淡了。

大行目中现出一丝忧虑,叹了口气道:“施主请随我来。”二人进了山门,过前院,经前殿,中途打了几个转折,步上一条小径。那大汉眼望楼阁翼然,曲径幽婉,心下暗忖:“这和尚是要带俺去见方丈,还是受了那人指使,把俺引入圈套?”四处留意,内心怦然。

入径未深,只见西面一排禅房,独第三间亮着灯火。二人来到门前,内里走出一名灰衣老僧,满脸疲惫道:“师兄长话短说,莫要繁絮。这一阵愈发不好。”大行点了点头,引那大汉走进禅房。

却见桌上一灯如豆,满室药香,最里面放了张床榻,其上一僧仰卧,二目微合。那大汉见此僧须眉萎乱,憔悴不堪,不由向大行望去。大行愀然作叹,示意他上前。那大汉紧走几步,跪于床边道:“弟子石敢当,拜见大正方丈。”那僧人似不知有人入内,闻声恍惚了半天,方睁开眼帘,向那大汉望来。二人目光相交,那大汉心底一惊:“少林方丈怎地满脸死气,如中了剧毒一般!”

大正方丈费力打量,似要坐起身来。大行忙上前道:“师兄还是躺着说话罢。”大正方丈苦苦一笑,示意他将自家扶起,声音低弱道:“施主远来,恕老衲不能尽礼了。”旁边一老僧搬来杌凳,放在石敢当身后。石敢当谦声道谢,心头疑惑。

石敢当看透几人心思,浓眉一挑道:“看来俺真该拿魁首做样!”大掌一翻,遥遥抓去。那瘦削男子只觉一股气流环身涌至,三面均无退路,霎时定身不住,向前滑来。另几人欲挽其势,陡觉失了根基,身子无端飞起,一同向楼下跌去。那瘦削男子吓得发昏,一觉胸口被抓,便大叫道:“二爷饶命!在下愿听吩咐!”自怀中抽出匕首,疾向左掌斩落。

石敢当略一发劲,震掉匕首,笑道:“俺非无行之人,怎会逼人自残?你替俺传话过去:开封是百川家园,石某不许旁人来闹。你那一伙退回关中便罢,否则俺可不依。”那瘦削男子大感意外,不觉动容道:“二爷够侠义!在下也交个实底:此事牵扯极多,并非单冲五龙帮而来。开封是几家必争之地,二爷本事再大,也别轻易插手。”石敢当放开手来,问道:“你说的是哪几家?他们要争甚么?”那瘦削男子道:“二爷不必多问,在下也说不清楚。总之切莫深陷,早离为妙。”说罢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转身抹去一头冷汗,疾步蹿下楼去。

龙九见石敢当放了此人,嘟囔道:“二哥怎地虎头蛇尾?为何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石敢当道:“俺有正事要办,没心思与他们纠缠。你们腾出手来,须帮俺做件大事。”龙九道:“我就知道二哥来了,必是有极要紧的事!二哥你说,到底要兄弟们做甚么?”石敢当道:“等俺见了百川,再与你们说知。”陆慎庭见他神色凝重,心念电闪:“难道石憨子是为他而来?那可真是不期之喜!”

龙九道:“咱几个这便回去。我大哥一见了你,保管伤病全消。”石敢当起身道:“适才也在这里,俺碰上一个弥勒宗拜莲花的,手段着实不低。开封城内,也闹这邪乎玩意么?”龙九望了陆慎庭一眼,并不吭声。

石敢当道:“陆先生闷了半天,为何话也不讲?”陆慎庭躬身道:“陆某言语讨嫌,已见弃于二爷,是以不敢多嘴。”石敢当笑道:“陆先生但讲无妨。”陆慎庭道:“开封龙蛇混杂,二爷不问也罢。但求您老能多呆几日,便是恩同再造了。”石敢当知有古怪,遂不多言,迈步向楼下走去。

大正方丈又看了他几眼,说道:“石施主是义山公的子侄么?”石敢当道:“他老人家正是家严。”大正方丈目中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缓声道:“义山公英年早逝,人我同悲。可喜天佑其嗣,虎儿轩昂。”

石敢当道:“方丈识得家父?”大正方丈露出笑意道:“义山公纵横天下之时,老衲还是个无名小卒。他每来寺中与月相方丈谈艺,老衲只配站在一旁,恭聆教诲。”石敢当道:“方丈太谦了。家父临终之时,倍赞少林之德。”

大正方丈叹息道:“令尊奇人奇技,豪气凌霄,可惜故去得太早了。当年正教中虽不乏卓异之士,但论及造诣精粗,实以松溪先生、本寺华山荣承谟与令尊三人为最。只是他西归道山,艺随身杳,后人想要一窥麟角,也成痴愿了。”石敢当心道:“方丈极赞家君,莫非期俺念及旧交,饶了那人?”

大正方丈喘息片刻,忽似想起了甚么,微露不安道:“听说尊府上传有一门绝学,世称"北手空劲’。你这一辈中有人练成了么?”石敢当见他目光焦灼,表情颇为复杂,说道:“弟子这一代天分不够,练不成祖传的功夫。”

大正方丈登现释然之色,又略带惋惜道:“"北手空劲‘虽是威力奇大,但若非生具异禀之人,断乎练它不成。昔日令尊技惊海内,可每与老衲私下谈论,常憾称资质不足,学不来此项高术。听说只有你曾祖父那一辈上,出了一位亢宗的人物,但也直到五十余岁,方才勉强练成。其后未过几年,此公便溘然长逝了。”石敢当静静听来,并不作声。

三人出了酒楼,正行到街心处,却见迎面走来一人,破衲跣足,癫癫笑笑,旁若无人地歌道:“源流坚固法性通,千年雷火炼真形。渺渺太虚都游遍,翻落红尘扮野僧。”腔正音洪,路人无不侧目。

石敢当见是个游方和尚,初不留意,待其近至身畔,始觉有些异样。那和尚摇晃而来,望见三人便笑,继而坐倒在地,乐不可支。龙九忍不住道:“你看这秃贼偌大年纪,不说找个地方坐化了,却只是当街疯笑。”那和尚听了,愈笑得前仰后合,如小童一般,双手乱拍道:“我不笑你蠢汉无知,也不笑那书生鬼道,我只笑山东侉子,无事自惹祸端。”

石敢当脸色微变,蹲下身来,拉住其臂道:“出家人没个法相,必是有些道力。你说俺何处可笑?”那和尚道:“你休要拉拉扯扯,和尚不与死人说话!”石敢当道:“怎见得俺是死人?和尚莫说隐语,须让俺听个明白。”那和尚收了笑道:“你祖上多积阴骘,才生出你这耀门之子。你回去好好兴家旺业,还有四十三年阳寿可熬哩。”石敢当笑道:“活得如此久长,也不过是个田舍翁。俺自觉没甚趣味。”那和尚脸一冷道:“佛爷爷说的话都不听,那个还能救你?这短命的呆根!”左掌倏抬,打在石敢当头上。这一下信手而为,莫辨形轨。石敢当着掌方觉,不由呆了。

那和尚打了他一下,起身便走。石敢当回过心神,忙抓向他左臂,孰料一抓便空,难沾衣角。那和尚哈哈一笑,大步前行,口中念道:“削发辞家别凡尘,自家且了自家根。同是业镜台前客,是是非非休做真。”声犹绕耳,人已在灯火深处。

石敢当呆立街心,惊魂难定:“莫非这世上果有仙佛不成?”陆慎庭见他脸色难看,笑道:“二爷莫听那和尚胡说。出家人言行怪诞,实为抗尘走俗,以诱施舍。此黠僧故伎,不值一哂。”龙九也道:“和尚乞丐,见怪不怪。二哥休听他放屁!”石敢当却道:“这和尚不是一般的修持。俺知他有些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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