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傻丫头,这会儿我不是好好的吗?”父亲拍着我的背脊安慰我。
“您最坏了啦!以后不准你再喝酒了!”我理直气壮地说。
“哎唷,饶了我命吧!”父亲笑着说:“又儒呀,你帮我求求情,我可以一天不喝水,但不能一天不喝酒,要我不喝,还不如给我条绳子。”
“您要绳子做什么?”我问,瞥见又儒姐在一旁笑。
“当然是上吊呀!”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值得你们父女这样回避对方?”他单刀直入地问。
“二十年前的今天,我母亲因为我的出生而死去。”我轻轻说道。
车内忽尔一阵静默,之后他骤然伸出一只手来将我拉过去,让我靠在他肩膀上。我慌忙提醒他:“你在开车啊!”“这样也可以开。”他的手搁在我头上,抚摸着我的发,不再说一句话。
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感觉他对我的疼惜与不忍,不由地叹息说:“你对我真好。”
我的眼泪直落,因为他的心疼而难过。
“哼!”我从父亲的怀中爬起来,怒瞪着他。“您以后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连饭都不煮给你吃了。”
“不给喝又不给吃,虐待老人喔!”父亲自个儿碎碎念。
我又气又好笑,半晌说不出话来,不敢露出过多的忧虑,只好压抑着问:“老窦,说真的,您身体觉得怎样?”
“我好得很,你用不着担心,这次多亏又儒和沙奇,当然还有恩承,谢谢你帮我找到穆穆。”父亲提到他时微微顿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并不多说什么。后来父亲说累了要休息,我们四人退了出来,沙奇被护士叫去办理住院手续,剩我们三人在走廊。
“别伤心,我会陪在你身边。”他轻轻说道。
我不禁闭上眼睛,感受他无尽的温柔,心中不断祈祷,希望老窦平安无事。
还没踏入病房,就听见父亲宏亮的笑声,不知是谁逗得他那么乐。
我三步并作两步闯进去,看见他满脸笑容地坐在病床上。顾不得房里有谁,我直接扑到他怀里,满口直抱怨。
“坏老窦、臭老窦,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说到后来我索性在他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