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任晴宇摇着头微笑。纪允斌还真是超级走运,她任晴宇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好过!当然女人就例外了。以她这么讨喜的外型,不给那些表错情的女人一点补偿,不就太对不起她们纯真美好的心灵吗?
她无视于橡木门扉坚实雕琢的外观,任晴宇照样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大剌剌地捧着一锅鸡汤就走了进去。
“喂!兔子斌,进补的时间到了。”话一说完,她就看到了病房里他和护士拥吻的镜头,冷笑地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该怪你妈没给你生两张嘴,停下目前的动作过来喝汤吧!”
可是吃了这么久的药,怎么还不见效呢?或许她明天该换换材料,把鸡换成猪脑,所谓吃脑补脑嘛!希望那家伙不会介意同类相残。老妈说他是脑震荡后的“创伤前记忆丧失”也就是“失忆症”可能马上就记起所有事,也可能永远也记不起来他自己是谁。
她每天这么“闲”慧地熬鸡汤给他喝,也是半出于内疚,希望他能尽早恢复记忆,然后滚出她家医院;另一半则是避免浪费,她帮杨绿抓的药不用光实在太可惜,所以她就顺便拿来帮纪允斌“补”一下喽!
顺水人情,纪允斌该好好感谢她的。任晴宇歹毒的笑意又浮现了,得好好地观察纪允斌这个实验动物,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药材中多了一味顺经药也不算什么嘛!对不对?最多让他体内的荷尔蒙有点失调,声音可能会在几天后有点怪怪的,又不会把他变成女人。
她这个人最善良了,绝不会做什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有付出就有收获,让她进厨房三天毁了三把菜刀、两块砧板、还有其他零零杂杂的东西不算,只是让他给她乐上一乐罢了,总不为过吧?呵呵!
任晴宇关掉了瓦斯,用两条抹布端起鸡汤,左脚踢开了方才从她手上飞出去的菜刀,小心翼翼地在满是沙拉油的地面上滑出厨房。
“做人身攻击是不好的哟!”任晴宇皮肉无伤地笑着,像管教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般地轻缓说道:“我的名字不叫王八蛋,记住,我叫任晴宇。任性的任、晴天的晴、宇宙的宇。”
“任晴宇?”纪允斌唇边咀嚼着这个名字,十分不愿承认这名字听起来实在很动听,而这么好的名字却配上这样的一个人。
“对呀,任晴宇就是我。”她调皮地回答。
纪允斌深沉的目光梭巡着任晴宇俊美的脸孔,过了半晌,他才又低声地问了一句令任晴宇差点当声抓狂的话——
“那我是谁?”
老妈看了今天的厨房,总不会又拿手术刀追杀她吧?今天她已够小心、够谨慎了,没有砍断砧板、没有让酱油帮厨房墙壁粉刷一遍,药材也没有洒得到处都是,只不过在她之后进厨房的人可要留神脚下,否则就会享受免费溜冰和香油浴的滋味。
然而这大前提之下,就是不会踢到那把菜刀,即使它已经破得可以当锯子用了。
任晴宇很好心地将厨房的门踢上,留下一脚油印。这样总会有人注意到厨房目前很危险吧?等她喂完了那只白痴斌,回头再找几个人帮她把厨房恢复原状,顺便上街去买几把备用的菜刀,在老妈还没发现惨状尖叫之前一定要办妥。任晴宇步下楼梯,转身到特别病房。
任氏医院共有七层楼,最上面一层供任家母女当作住家和员工宿舍,其余一至六楼都是医院的范围。由于特别病房住的一向是贵客,所以为了避免干扰,与几间加护病房同在六楼,设备就有如总统套房一般,除了一台台的精密仪器,普通人真有可能会将特别病房错当成五星级大饭店的豪华套房。
让纪允斌住这么华丽的病房,还不是任晴宇歉疚心大发的结果。
如果任晴宇是那种尖叫就能抒发心中不快的女人,她肯定会用尖叫来度过这几天。
抓狂?笃定是抓狂了,不然她不会在这里拿着一根蠢得可笑的汤瓢,搅着那一锅她闻了就恶心的“大补贴”
现在她终于明白杨绿为何会喝了两天她煮的鸡汤,就宁可和她绝交也不愿再碰鸡汤一口了。并不是代表她煮的东西不能入喉,相反的,老妈老是对她能把厨房弄得像人间地狱的同时,端出一盘有若天下佳肴的食物感到吃惊。想当然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她老妈却不愿意她踏进厨房一步,免得吓坏了下个进厨房的人,以为厨房莫名其妙地刮了一阵龙卷风,一切设备都需要更新。
但是她进厨房炖这锅鸡汤已经三天了,就算她连喝都没喝过一口,光闻同一种味道三天也会令她觉得阵阵作呕。怎么那个丧失记忆的纪允斌却能在五分钟内喝掉一锅炖了四个小时的鸡汤,一连三天完全不面露难色呢?任晴宇半信半疑地闻了一下鸡汤,然后双眉紧皱地吐了吐舌头。
哇,恶心死了,那个纪允斌一定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人在喝了同样的东西那么久还不生抱怨的。任晴宇半丝成就感都没有,再煮下去她也可能会跟他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