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不起。”纪悠歉疚地垂下了眼帘，不敢看他。

“对不起什么？”他仍紧紧地执着她的手。

“我咬破你嘴唇的那一刻，才知道你是为了让我真实感受到你的存在，为了抚平我的不安。”陆天云看她吓呆了，还游荡在生和死的真象与假象之间，为了抚平她的情绪才有此之举，而她却迟迟才体会出他的用心。

***

琴房内，温柔的乐音，如平静交叠的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轻抚着海岸。

纪悠坐在琴椅上，低垂着头，十指从容地回舞在琴键上。即使知道追来的人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却不急着回头。

“好听吗？”一曲结束，方才的盛怒已不复见。

陆天云点了点头，弯下身，从纪悠背后轻拥住她。“曲名呢？”

“再等一下——”

没料到笑意背后所隐藏的危机，就见陆天云俯下了头，嘴唇覆上了纪悠的红唇。

喔哦！儿童不宜。叶飞絮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过有遮跟没遮一样，因为指缝间故意空了一个大洞。

陆天云疯了？他竟然当众吻她？纪悠睁大了眼，是既生气又惊异。

他为什么能够那么冷静？还能闭眼吻她？他难道不知道方才那一场戏，差点夺去她的魂、她的魄？她现在甚至脑中还一片嗡嗡作响。愈想愈忿怒，纪悠牙齿一咬，陆天云的嘴唇立刻渗出了血丝。她把他咬伤了，但他为什么不生气？也不放她下来？

“秘密。”以后他自然会知道了。“你真的出车祸了？”

“轻微擦伤。”一早要赶去台北时，车子擦撞到了。“一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翘辫子了，还好不是一进门就看见灵堂已经设好了。”

纪悠一笑，伸手抚着陆天云被咬破的嘴唇。

“痛吗？”她一生起气来，理智全没了。

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陆天云摇了摇头。

眉头一皱，纪悠用力从他怀抱里挣脱下来，连头也不敢回，像逃兵似的跑开了。

“陆大哥，你”嘴唇流血了！小悠还真狠得下心。

“没事。”陆天云抹去唇上的血丝，转身交代：“你们都别追，我去就好。”

“叶飞絮，人家都已经交代别追过去了，你干吗？”邵烽一把捉住叶飞絮。

“喔！你怎么那么老土啊？现在这种时机才更要追啊，我要赶快追过去，拍下经典的一刻。”顾不得领子已经被提起，叶飞絮仍旧抱着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努力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