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裂深渊

“看着我的眼睛。”对面的面孔突然展『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格莱沙却仿佛一记重鼓敲打在心脏。剧烈的带着快意的疼痛中，心脏破开一条口，往事顺着那裂缝，好像闪电一样一幕幕窜出来，四处流淌，钻进骨髓！

“呵呵，你是苏丹。”脸孔却『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就像一团纸在水杯里化开，铺平皱褶。

“你还记得我的眼睛呢。”那张脸慢慢的飘开，越来越黯淡，渐渐远离。

“不要走！”格莱沙顾不得心脏的剧痛，伸出手去，但那张脸孔却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所终……

“格莱沙！”

也许是刚才的消耗太大，格莱沙现在一轻松下来，突然发现双腿都开始无助的发抖，全身上下都无比的虚弱，如同梦游一般，田镇长的话在耳边叨叨却半点没有入进格莱沙的耳朵里。

突然胃里一阵挛动，格莱沙痛苦的伏在一边的墙上，喉间咯咯作响，吐出一洼清水。

“格莱沙！格莱沙！”苏丹的惊呼声在脑后响起，但是瞬间，呼声也被黑暗所吞噬，再也听不到。格莱沙的脑中，只剩下一片虚无。

黑暗中，模模糊糊漂浮起一个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微弱而温软，靠的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格莱沙却知道，那是一张脸孔。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孔，像水面上的油彩一样飘飘『荡』『荡』。

“你是谁？”这是格莱沙自己的声音，从他的心里传出来。

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格莱沙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怀中正是泪眼婆娑的苏丹抱着自己。四周墙壁上，还是昏黄而温暖的灯光。原来已经是回到竹篙男的小屋里。

“我没事了。”格莱沙慢慢的推开苏丹，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心脏。

脸上有点湿。

这才发现，原来眼泪已经流下来。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是格莱沙。”对面的脸孔在眼前越来越大，以至于格莱沙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五官，平平的印在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随波『荡』漾。

“你又是谁？”脸孔又传来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那脸上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格莱沙自己的脸一样。

“我也是格莱沙。”格莱沙说，从自己的嘴里，轻轻的。

“不，你不是我。”那张脸孔已经紧紧的贴到了格莱沙的脸上，压得他不能呼吸。然而，现在他的胸腔里根本没有空气来呼吸。

一阵呜呜的声音从脸孔的后面飘过来，如女人的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