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心期千劫在一
仙道惊道:”弥生,是你!”相田弥生看了他半晌,忽然扑入他怀中,泣道:”你——你去哪儿了?突然不见,你可知道我为你吃了多少苦?”
那日仙道和流川二人跟踪田岗,被北野阻挠,之后仙道中毒受伤,流川带他去丰玉求药,发生了一连串事情,早将弥生忘了个干净,此时忽然见到她,心中颇为过意不去,柔声道:”我突然有事,扔下你一个人在无极门,当真是对不住,你怎么又会来这里?”
弥生擦干眼泪,道:”那天你突然不见,你师父又活转来,说什么不是赤木害他,是你害他,又说你是不知从哪儿混进来的奸细,要偷学他什么功夫,乱成一团,我也记不住那许多。唉,你做事总是心肠太软,当初若一剑杀了他,又哪来那么多麻烦?我可不是怪你。总之他后来硬是把我送给赤木刚宪,我半途觑个空逃了出来,却又被赤木手下抓到。那大个子长得虽丑,人倒不坏,知道我不愿嫁他,便派人送我回国。我父王见了我自是大吃一惊,我和他死磨硬缠,说他不答应我退婚,我就死在他面前。他被我逼得无法,只好封那个假冒我的人作淑玉公主,另封了我个名号,赤木虽然生气,可也无法。唉,这些天,我可想的你好苦。”
仙道心道:”赤木把你送回去是希望陵南王主持公道,将你正法,哪安什么好心了?哪知你父王偏袒女儿,竟想出这么个法子。赤木顾全两国关系,只好勉强应允,但是陵南和湘北这梁子是铁定结下了——我是海南人一事田岗倒没说——”见弥生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便问:”那你怎知我在这儿?”
弥生笑道:”还不是翔阳王的小公子,和他父亲一起来宫觐见,父王问他仙丹找到了没,那小子油嘴滑舌,说什么找到两名贤士,可以安定陵南,正如两枚仙丹,然后将这二人吹嘘一番。我一听便知其中一人是你。我将他偷偷找来,说你是我未过门的丈夫,他先是一惊,随后开心得什么似的,便告诉我你在这儿,我这才趁黑溜出宫见你。”仙道一皱眉,道:”什么丈夫,你也大胆,这种话也敢说。”见弥生脸色一变,又道,”你是一国的公主,金枝玉叶,你父王定不肯将你嫁给我这个草莽匹夫。”弥生娇嗔道:”他不肯也要肯。对了,翔阳王的小公子还叫我带给你一件物什。”
仙道心中不断对自己道:”他只是不懂,他只是不懂。”听了这番天真的言论也不禁微微有气,大声道:”流川,你是当真什么也不懂,以为自己想怎样便能怎样,还是不舍得你父亲的那些部下和你的师门?”流川老实回答:”我的确不舍得他们。”仙道气极反笑:”那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去和他们在一起吧,我们就此分手,以后谁也别管谁。”
其实流川只是任性惯了,自来想怎样便怎样,觉得他和仙道两情相悦,是他们自己的事,旁人若敢罗唣,他就对他们不客气,想来也没这么多人吃饱了饭撑的,拿自己性命去管旁人闲事,因此不懂,干么非得为这些人就此逃离江湖。他对赤木父子及师门之情也是发自肺腑,觉得自己欠他们良多,不该在没报恩之前便一走了之,并非想借他们成就什么千秋霸业,听仙道突然说出这等决绝的话来,心中既感纳闷,又觉有气,但见仙道气得脸色发青,心中便一软,上前用双手撑着他双肩道:”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仙道本来只是一时气话,见他如此,气早就没了,反手抱住他道:”那就和我一起走吧。”流川一犹豫:”真要走,也得先禀明师父。”仙道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到时他把你锁起来,他武功这么高,我可不是他对手。”流川摇头道:”师父不会。”
仙道又急又气,将他推开,一拍桌子道:”流川枫,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流川本是脾气暴躁,性如烈火之人,今日对仙道容让再三,见他非但不领情,反而愈加蛮横起来,也是大感恼火,冷冷道:”不跟怎样?”仙道心道:”原来他待我好也是假的,如藤真所说,他舍不得他父亲留下的基业,舍不得那个红发小子和他师父,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推却父王一番美意?”心中又痛又悔,也是冷冷道:”那咱们从此一刀两断。”流川见他两次以此要挟,怒道:”一刀两断么,随你。”仙道心中痛的如要滴出血来,脸上仍强装微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上鹫峰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大不了让田岗再打我两掌,欠你的命,只好下辈子还。”
流川气得浑身发抖。便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仙流二人不愿旁人目睹他们口角,均强自忍耐不发作。不久,敲门声响起,一个丫鬟冷冰冰的声音道:”小王爷的客人到了,要我领仙道公子去见见。”
仙道进来时便见到桌上一物用黄巾遮着,只是弥生不说,他也不便询问。这时弥生将黄巾揭开,赫然是一座玉石雕刻:一人一马站在陡峭的悬崖边缘,那马被人拉得前足腾起,马的姿态、人的神情,无不刻得栩栩如生。
弥生道:”你猜猜,这是什么石头刻的?猜中算你厉害。”仙道轻抚雕像,又用手指轻轻扣击了几下,沉吟道:”照这玉的温度和质地看,有点像陵南国石’青田玉’,n,对了,就是青田玉中的极品’紫檀花冷石’没错。”弥生拍掌笑道:”你说对了,n,该赏你些什么好呢?”故意伸出一根葱管样的食指顶着腮边酒窝,歪着头,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仙道。若在往日,仙道早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亲热;这时,心中却反反复复地念道:”悬崖勒马,悬崖勒马,难道我真该悬崖勒马了么?”想到流川,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他适才只想逃离流川,匆匆忙忙地赶到这里,想到二人临分别时所说的一番言语,心中委实不安,怕流川较真,就此舍他而去,有心立即回去找他,但找到他后又能如何?他既不愿与他隐居,难道他仙道彰还需强迫别人么?可若不走,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又能作甚?难道,当真是悬崖勒马的时候了么?
正犹豫不定,弥生一条软软的胳膊围上了他的脖子,柔声道:”你在想什么?”仙道道:”没什么。”弥生见他死死盯着青田玉刻,便道,”你可是不喜欢这玉刻的涵义?我就说么,藤真健司也怪,若要拉拢你,干么不送些名贵的好字好画,巴巴地要我带这劳什子过来,你又不喜欢,岂不没趣?”
仙道正要说”并非不喜”听到窗棂上轻微的一声响动,他微一凝神,已明白是流川在外,心中先是一松,紧跟着又生怨恨,也不考虑,突然将弥生拉入怀中,笑道:”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尽说这些干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上次我们做到哪儿了?今天继续。”弥生深夜赶来见他,本有此意,但听他亲口道出,也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将脸埋在他怀中,不肯抬起。仙道见她并不抗拒,心一横,一手抬起她脸,朝她嘴上吻去。
仙道受不了流川的目光,正好以此脱身,也不与流川说什么,开门就跟着那丫鬟走了。
那丫鬟是不久前和他调笑的丫鬟中的一个,但自见了他和流川在园中接吻后,心中看不起他们,神色间便异常冷淡。仙道心乱如麻,也没理睬她。待到了一间屋子外面,他推门进去,那丫鬟心道:”看这人一表人才,竟做出这等事来,所谓’衣冠禽兽’,就是指这种人了。”在地上吐了口口水,自觉大义凛然,这才轻快地离去,没发现一个白衣人正在回廊拐角处看着她。
仙道不知藤真有什么客人要见自己,待见到屋中一人背对自己而坐,身形苗条,竟是女子,也微微好奇,问:”是小姐要见在下么?”那女子噗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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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噗嗤一笑,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好啊,才不多久,就将人家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