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quot;&quot;请问。&quot;&quot;她将掌心搁在镜中，静候着他的问题。

&quot;&quot;第一，我是谁？&quot;&quot;假如她能当护国法师的替身，那么她也应该有身为护国法师的实力，小小的一个名字，应当难不倒她。

&quot;&quot;你是后羿。&quot;&quot;

&quot;&quot;闭着眼，不代表无法看。&quot;&quot;她侧着脸感受这突来的碰触，又是一阵熟悉感使她不觉得应该排拒，反而觉得他的手指像是风，很自由，不受拘束。

天空中的云朵时而飘飞而过，有时遮去了明媚的月光，在一明一暗的光影里，敛影手中的水镜似水光波动，将他的容貌收纳在镜中传至她的心底，他的身影，一再提醒她的记忆。

“透过这面水镜，即使不能用双眼，我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见你这名刺客。”后羿果真依照她的预言来了，只不过，他不是为她而来，他是为了巫杯赋。

&quot;&quot;你方纔见着我杀巫怀赋？&quot;&quot;兰析探抚的手指瞬时停在她的脸颊上。

她摇头，&quot;&quot;不。我早知道他会死，我知道他注定死于你的手中。&quot;&quot;

是她初初使用水镜时，第一个看见的男人。

但他的模样，更像是她几日前卜见的后羿，那个要杀国师的神话。

即使之前觉得这名女子再美再好，兰析也被她这种看人方式，看得心底生出一堆疑惑。

闭着眼看人？她为什么不睁开眼？而这样她能看得见？她知道他的存在？

兰析试探地伸出手在她面前探晃，发现她对阴影明暗毫无反应后，莫名的遗憾和挫伤在他胸口显得尖锐，疼惜的情绪无处不在地泛漫。

兰析又是一番惊愕，然而在惊愕过后，他立即明白这名女子是何身分，也将她列为该下去除之的对象。他勉强地收回手，硬起心肠，将之前凝聚的情愫排绝在身后。

&quot;&quot;你就是巫怀赋的替身？&quot;&quot;终于让他一解心中之谜，但他没想到护国法师的替身会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敛影失去了笑“因为我知道谁是刺客，所以你想杀我灭口？&quot;&quot;听他的声音渐变得冷淡，他的手指不再触碰她，她知道他在排拒她。

兰析为&quot;&quot;灭口&quot;&quot;这二字沉默，一颗心在杀与不杀之间摇摆。他了解自己有杀她的必要，可是他不能了解他根本就不想动手的原因，他只知道胸口有种酸侧不舍的感觉蔓延着，但他身为刺客就必须具有刺客的职业道德，行刺时不能留有活证，即使是个女子，他也只能错杀不能放过。

&quot;&quot;在你死之前，回答我三个问题。&quot;&quot;他定定的凝视着她，逼自己冷静的把这句话吐出。

&quot;&quot;你是个瞎子？&quot;&quot;他骤地觉得愤怒，她竟然看不见他！这样的女子，怎能看不见他？

瞎子？

敛影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下，这句话，十年来她明明已经听多了，为何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时，她会觉得受伤？

&quot;&quot;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quot;&quot;她试着就他的声音再找到他的方向，平淡地更正。

&quot;&quot;若不是你能看见我吗？&quot;&quot;兰析抬起手，纵容自已的手拐在她的脸庞上轻巧的滑行，抚向她紧闭的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