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叶罗轻轻地笑了起来,想像不出沈刚打扮成一个特大号玩偶的模样。
“这样好多了。”他着迷地望着她。
“什么?”
“你笑起来感觉好多了,这阵子很少看到你笑。”他有些晦涩地回答。
十一年来那份薪水一直像份枷锁一样扣住他对她的爱,他不能说,不能表示,只因为那份该死的薪水,只因他是她的雇员!
“念祖睡了吗?”她的声音蓦然响起。
他猛地回过神来,注意到她的疲倦与苍白:“嗯。你为什么不去休息?医生吩咐过你必须多休息的。”
“我睡不着。”她微微苦笑,注视着她自阴影之中走来,再一次纳闷他如此高大的身躯为休还能黑豹般的敏捷而不会显得笨拙。“他还好吗?”她有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他很好,今天的事使他有点失常,不过睡一觉就没事了。”沈铡走到她的旁边坐下,取起那杯酒微啜:“你不必担心他。”
然后他遇见了叶罗,当年的她活泼开朗,阳光似的灿烂令人无法抗拒,她对他极为友善,丝毫不认为他的身份有什么不对,他的沉默有什么不好。
她接受他就像接受空气一样自然。
于是当雪农决心逃家,他毫无异议地跟随了她。
到了台湾,叶罗的家在一夜之间破碎,庞大的医药费,加上腹中的小孩,她细瘦的肩膀扛得好辛苦!
她有亲戚,她却骄傲地不肯接受济助,把房子卖了,自己在外过着三餐不济的生活。
“我知道,你把念祖照顾得很好。”她有些委屈地说道,想起今天念祖回来时怎么样都不肯离开沈刚,紧紧抱住他的膀子仿佛他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他注意到了。
“孩子受惊时行为异常是一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而且你看起来不像大力水手。”
“大力水手?!”她哑然失笑:“我以为现在的孩子都比较崇拜金刚啊战士之类,上个礼拜他才说他长大要当忍者神龟。”
“假装我是大力水手还勉强可以,要我当乌龟还不如先杀了我。”他闷闷地答道:“你儿子有奇怪的兴趣!”
他和雪农半强迫地要她和他们一起住,然后便是一堆的帐单、生活费在这之间挣扎着喘息。
八个月后她在半夜前往医院生产,他毫不犹豫地负起照顾她们母子的责任,在雪农的同意下和她一起搬到好一点的地方,以免伤害到孩子的成长。
他不曾向她要求过任何事,她却在她能工作的第一个月薪水中抽出一部分含笑交给他。
他感到愤怒和屈辱,她却坚决告诉他若是不收下便不能再和她一起生活。
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事可以将他赶离她的身边,就算是他的自尊也是一样!于是他们彼此便在一起,过着主仆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