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正经严肃、不闪不避的问话,让桑芙然脸蛋乍红,垂下羞赧的面容,微微点头,尴尬欲死。
“你没吃止痛葯吗?”他问。
她较为晚熟,直到国三升高一的暑假,才有了初次经期,之后每次都是这么痛不欲生的惨法,因此他也就记住了她来潮的日子。
“忘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明不痛了。阵阵痉挛令她咬着下唇,迸出淡不可闻的字句,羞不可遏,只盼他快快离开,别再问这种问题。
两年前,桑芙然因为听闻好友死亡的误报,生了一场大病。
病后,淡漠无欲的性子益发严重,原本大半柜子的诗集渐渐被佛书取代,整个人轻灵得只剩半缕魂魄。
“嗯。”察觉他的不快,桑芙然收拢佛书,抱入怀中。“科展还顺利吗?”
“你说呢?”带着不容质疑的骄傲,他淡答着。
桑芙然笑笑,知道他又替学校拿下了好成绩,忽然想起什么。“这几天又有你的情书,我去拿给你。”
“秦小弟,多少也叫声靳大哥吧,你芙然姐姐这么有气质,你怎么一点也没被潜移默化。”靳以臣还是笑得很愉快,刻意刺激着。
“她不是我姐姐。”秦练堂冷声警告。
从来不是,以后也不会是。甚至,现在连“学姐”都不是了,早在两年前,他就通过升级加讪,和她成为同级生。
扁看秦练堂阴森的眸光,桑芙然就知道他又对这个敏感的话题发怒了。
真像个小孩子!她忍不住在心里轻叹。这两年,只要有人提到他年龄比她小,他总是一副要找人算帐的样子。
“不用了。”尧练堂幽黑的眸光觑了眼她略微苍白的脸,淡淡喊住正欲起身的她。“都丢了吧。”
“你不喜欢情书吗?”她问,眼底是清澈温润的不解。“她们很认真写的,你看一看也是好的。”
他没回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表示要看吗?桑芙然想着,才站起身,熟悉的疼痛忽地袭来,她忍不住按着腹部,蹲下身子,脸上泛起疼痛的表情。
“你怎么了?”紧张的神色闪过,他踏前几步,思绪一闪,随即蹙起眉。“你月经来了吗?”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桑芙然巧妙地将话题转开。“靳大哥,衣寻姐好像往主屋走去了。”
“糟糕、糟糕。”可别又让秦伯伯见到在他看照之下的女儿,变成那副德行,那对他名誉有损哪。靳以臣连忙起身,把佛经塞还给她。“佛经还你,别再看了,到时候出家当尼姑,靳大哥会很伤心的!我走啦。”
靳以臣潇洒摆手,翻过矮树丛,迅速离开,只是随着发光体的远去,仿佛阳光陡然被乌云遮蔽,暗黑了一角。
微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气质阴沈的少年打破了沉默,状似不经心地瞥向屋廊下那抹从容娇柔的身影,目光却就此深深锁住,再难移开。
“又看佛经?”问话的人,嗓音里藏着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