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哪儿疼了吗?”她伸手轻探他的胸口。知道他没在睡,那粗重的呼吸她分明感觉得到。那么,能让他压抑自己的,应该就是疼痛了吧?
一只大手忽地紧扣住她,将她的手使力甩开。尉苟将脸转向床的内侧,一声不吭。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还记得,当熊爪扑过来时,那撕裂般剧烈的疼痛,血肉横飞。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那面铜镜走去。直到镜中映出一张如同被鬼魅撕裂啃啮过的半边人面,整个右颊都凹陷了下去,骨血交错。
空气中,一片死寂。
尉荀麻木似的盯着镜中的怪物,忽然咧开一抹阴侧的嘶笑。
“锵”的一声,铜镜跌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摸约已是晚膳时间了,琥珀便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心想着他或许是饿了,脾气才会不那么好。刚才,她是不是伤到他了?他在凶,可心里似乎快哭了。她总是知道他的心,但他为她难过,这还是第一次。
他是流丰。但,已不是那时的流丰了。
。。
“二爷!”刘叔听说尉卜的伤已快复原,跌跌撞撞地冲进东厢来。
尉荀还没从方才因琥珀而生的余怒中抽脱出来,一脸寒意地坐在桌前。
。。
琥珀捧着刚做好的饭菜进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尉荀像是睡着了,屋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放下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沿,柔声道:“先起来吃饭?”御医说过,一日三餐很重要,葯补不如食补,这也是她为什么费尽心力要他吃饭的原因。
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像是睡死了。
“二爷!小姐她也”刘叔的笑脸在接触到尉荀时刹时僵住。
随后是一声高吭的尖叫,尉晴娟被吓得直接昏倒在门槛上。
“小姐!”刘叔这才回神,赶忙上前扶起她,有丝惊恐地侧着脸不看尉卜,颤道“二爷,奴、奴才先送小姐回房了。”语毕,也不等尉荀答复,便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
良久,直坐在椅子上的尉荀才下意识地伸手碰触自己的右颊。
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有一面上好的铜镜,但他却从未用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