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一脸好奇“前面是收缩压?”
“嗯哼。”护士小姐埋头将指数记在检验报告里,紧张得不敢抬眼瞄身前精神充沛、豪气万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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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分钟后“扳手”的嘴塞满了布巾,四肢也被四个壮汉压得紧紧,被迫吞下任人生宰活割的凌迟苦楚,那种感觉该像是坠进一个无底阿鼻地狱,历程虽只有短短四十分钟,却彷佛有万世那么难熬,直到第三颗弹头铿锵掉进小铁盆后,满身大汗的“扳手”
咬牙痛得昏迷过去,错过了缝皮的经历。
这件事了结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扳手”自动向烟毒勒戒所报到,五个月后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此后便成了“一神论”信徒,只要撞上佟玉树,便敦厚尊敬地冲他叫“神。”
佟玉树先观察“扳手”的伤势,然后以非常严肃的口吻问:“你平常嗑什么葯?用量多少?”
“扳手”没有回答,只是以左手捂着双目,一劲地哭。
反倒雷干城的一名手下小罢替他回答了“这小子瘾头重,有什么就用什么,红中、白板、吗啡、安公子、海洛英、古柯碱统统来。简直不像话!
难怪会让人牵着鼻子走。”
佟玉树看着才刚二十出头的“扳手”放软语调“事情已发生,后悔也没用。城哥为人阿莎力,要保你的命可以,问题是,你自己究竟想不想活?”
久而久之,同道上的兄弟也起而效尤,为了不去跟“扳手”争喊“他的神”特别为佟玉树另起“神木”的别号。
雷干城一直都觉得“神木”挺合高大健壮、端凝厚重的佟玉树,就不知他老兄为哪桩理由挑剔。
晴光医院面容姣好的护士小姐缓慢地压了几回充气橡皮球,停顿两秒,以指扭开压力调节活门,一阵泄气声响完后,低垂着眉,轻轻地报出指数“一百一十,八十。”
雷干城一手撑着脑袋,逗趣地问:“你确定这次没量错?如果你不确定,我不介意让你量第四次,只是你得答应让我先甩甩手臂,通通血。”
她听到他揶揄的口吻,红着一张脸,不答腔。
“扳手”已哭得不成声,佟玉树只能依稀听着他抽搐道:“城哥我怕痛
”双眉紧连在一线的雷干城上前紧握住“扳手”晃抖的手,给他鼓励,回头轻问佟玉树“能上麻醉吗?”
“没验过血很难说,不过照小罢的说法,他神经中毒的情况挺不乐观,就算打了止痛、麻醉剂也没用,增加用量可能危及性命。”
“扳手”不懂他们的话,只听到佟玉树没打算给他上麻醉剂,便哀得惨兮兮。
佟玉树佯装没看见,取来一条塞嘴布巾递给“扳手”低头将各式手术刀、镊、钳排列好,继续道:“‘扳手’,你若想早点摆脱那三颗子弹,最好跟大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