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伞打到的是他护在重要部位前的精美提袋,他松手,袋子掉到地上。
元菲如帮他捡起袋子,当时心中还奇怪他干嘛脸色苍白,叫得那么凄惨;而袋子里传出的碎片声响,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想到绿灯快转红,必须快跑过马路。
是他自己反应慢没跟过去,事后还指责她畏罪潜逃。
应若士着实没见过只可以用“皮”这个字来形容的女生。
“你当街又蹦又跳地拿着雨伞乱打树,害我淋得一身湿,你真的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吗?”
“我在帮那些小朋友把卡在树上的球打下来嘛!”早说过她不是故意的了呀。
“在那之前,你还差点害我绝于绝孙!”想起那千钧一发,他现在还会冒冷汗。
“你自己不都说了,差点,差一点点,表示惨剧没真的发生嘛!你现在有躺在医院哀悼自己不幸被人个不小心打成不男不女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我客气是这样,对我不客气是要杀了我吗?”残暴的上流阶级人士!
“没错,我早就想拧断你的脖子了。”他走向她。
“等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啊!闪光灯!”竟是她信任的相机背叛她!
“你帮哪间八卦报做事?”没见过这么笨的狗仔。
“哪间都不帮,谁出的价钱高就卖谁。”她本是这样打算,但现在什么都没了。她垂着头看着相机,无奈又哀伤。
事情是这样的:台湾连续两个礼拜大雨不断,她知道有人因为这样便暴躁不安,但她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早上照例撑着长伞,步伐轻盈地跳过行人道上一个又一个小水。
到了某个因排水不佳而积了一大摊水的路口,前方行人一一闪过,唯有她胆识十足地决定挑战。
她伸出脚往前跳,手晃了一下,伞缘打到后面的人,她微愣,因而挑战失败,踩进水摊中,裤脚、布鞋全湿,也溅了几滴呃一些泥水在身后那名被她伞打到、也就是现在面前这位坏脾气的男子身上。
她回头跟对方说声sorfy,心想这种情况很适合哈哈一笑,应该就可以释怀,但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又说声sorry,回身准备过马路,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撑伞,原来雨停了,于是她收伞,迈步前顺势将长伞往后一甩,便听见一声哀嚎。
应若士蹙眉。这个社会就是有她这种好事分子,才会不得安宁。
“这件事先撇开不谈,我还没跟你算早上的账。”早上她一句上课快迟到,掉头就走,当时他便发誓若再让他遇着,绝不放过她。
“新的一天就快来了,你还在想早上的事?我都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他还不承认自己小心眼?
“你嬉皮笑脸地随口吐出几句sorry,算什么道歉?”很少有人只花三秒钟的时间就让他青筋直冒。
“是喔。”元菲如双手垂在腿侧,状似必恭必敬地朝他一鞠躬。“对不起”抬起头,她歪嘴、斗鸡眼“我天生长这副嘴脸,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