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再等一会儿好了。”他帮她把卫生纸又捂上鼻子。
“凌大哥,”她无聊得没话找话说。“厕所不就在走廊尽头吗?拐个弯两分钟就到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一股红潮如海啸般狂猛,倏然从他的脚底直窜上他额头。
“鼻血停时就可以低下来啊!”怎么有这样憨直的女孩?凌云禁不住让笑意染上了脸。“快低下来吧!再仰下去,你的脖子要硬掉了。”
“已经硬了。”而且好痛!她可怜兮兮地嘟着唇。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在地肩颈处按摩起来。
“哦!再用力点儿对!就是那儿,哇!好舒服。”感到十分舒爽,她甜腻腻地呻吟着。“凌大哥,你好厉害,连抓龙都会。”
“抓龙?”这名词他没学过。“什么意思?”
“来,我先用湿卫生纸帮你把嘴边、下巴的血迹擦掉,你再用干的卫生纸捂住鼻子。”
“唔谢谢!”她结结巴巴地回道。
“如果我不突然停下来害你去撞到鼻子,你也不会流鼻血,这是我的责任,你不须道谢。”他一副就事论事的姿态,但擦拭她脸上血迹的手劲儿却异常地轻柔。
“没有啦!”她张大嘴喘气。“我的鼻子黏膜本就脆弱,从小就这样,稍受刺激便很容易流鼻血。”
“而那刺激是我给你的。”他声音闷闷的,忘不了乍见她满脸鲜血时所受的震撼;心抽痛、手脚还微微发抖。这种感觉是他生平第一次碰到。
“就是按摩的意思啦!”她像只慵懒的猫咪赖在他怀里,汲取着他带来的舒适。“我忘了凌大哥是从美国回来的,比较不晓得台湾俚语,对不起。”
“呃!”他轻应了声表示理解。
她吸吸鼻子,发现鼻血似乎停了,试探性地移开了捂鼻的卫生纸。
“不流了吗?”他问道。
“好象不流了。”她也不大确定,因为鼻子里还是感觉得到少许的黏液。
听出他语气间的自责,她努力转着眼珠子想瞧瞧他的脸,确定一下他心里的愧疚有多深,她得用什么方法来安慰他才好。
但因为她一直仰着头,不管她眼珠子左转、右转,转到快抽筋,还是见不到他的表情。
“凌大哥,我可不可以把头低下来了?”
“咦?”他猛然一惊,才发现她始终仰着头的怪异姿态。“你从我离开后你就没动过吗?”
“没有!”她委屈地低喃。“你不是叫我不要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