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爹,您老安好,您儿子我回来啦!”年轻人开口向岳寒山打声招呼。岳寒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个死小子,还知道回来,干啥不继续四处流浪去,回来干嘛?”
“我也想呀!不过老爹您派了快骑大江南北地搜索,还四处散布您重病在床的消息,我听了后还能不回来吗?”
岳寒山闻言脸色稍霁,总算这小子还有点孝心。
一路行来,这马好像看他相当不顺眼,处处和他作对,不是上好的饲料不吃、不是干净的水不喝,更不与其他的马共用马槽,一有别的马接近,它就掀唇咧嘴,不把它们弄个鸡飞狗跳的不肯罢休。
偏偏它行走的速度比一只乌龟还慢,像游山玩水似的,一天只能赶上几十公里的路,还不能催,一催就赖在原地不肯走了,非得说上一车的好话,它老大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举步。真不知道是人伺候马,还是马伺候人?
正要上前叩门,门却被打开来,出现一个精壮汉子,两人一照面,精壮汉子陡然呆住,双眼直瞪,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那精壮汉干才结结巴巴地说:“少爷真的是你”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的意味。
年轻人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一段时间没回来,庄内的人反而变得更笨了——不是他还有谁?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山道上,一个年轻人懒散地坐在马背上,缓慢地前进,马身上既无缰也无鞍,看样子这年轻人穷得很,连一些该有的行头也买不起,而且马儿看来似乎饿了好几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瘦得连马肋骨都凸出来了。
年轻人对一切显得不在意似的,悠闲地躺在马背上,嘴里咬着一根稻草,身上穿的虽是粗布衣服,可是瞧他的神情倒像是皇帝穿得也没有他尊贵般。他也不在意身下的马儿往哪去,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闻名大江南北的“凌霄阁”在“北庄——易水山庄”、“南阁——凌霄阁”、“东岛——沧浪岛”、“西楼——楼外楼”四大江湖势力中,是成名最早、也是屹立最久的南方一霸。
庄主岳寒山,享誉江湖近二十年,是绿林道上少数的几名高手之一,手下能人无数,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捋一下虎须,更别说是上门挑衅。
马儿很快地走到路的尽头,一大片连绵的山庄城墙就在眼前,庄墙以白色为底,向左右绵延开来,正中央厚实的大门,样式简单,虽说不上金碧辉煌,然而却会使人望而生畏。“凌霄阁”能在武林享誉二十年,靠的全是真功夫。
“是啦!小巩,好久没见。”他懒洋洋地应道,整个人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劲儿。
被称为小巩的汉子嘴巴抖了抖,才像大梦初醒般回头大吼:“少爷回来啦!快禀报阁主,少爷回来啦”这一段话像波浪般涌入,大门内静寂好一会儿,然后才像爆竹被点燃般,一下子沸腾起来。
一时间,欢呼声、笑闹声随着人潮涌来,年轻人面对无可避免的欢迎,微微苦笑,最终被冲出来的人群迎进门。
大厅上。
坐在主位的岳寒山一脸怒色,丝毫未被儿子回来的喜讯给冲淡。
马儿自动在门前停下,好一会儿,年轻人才打个好长的呵欠,却也不忙着下马,只看着天上的浮云,像有无限的心事。那匹瘦马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蹬了几脚,甩甩头,弄得年轻人躺得不甚安稳。
年轻人无奈,只得下马,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说道:“你这畜牲比我还没耐性,才站那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瘦马似乎听得懂他的意思,回头向他嘶叫一声,扬蹄咧嘴的,很不高兴。
年轻人有点怕它发脾气,连忙安抚道:“好啦!好啦!随便说说而已,别那么小气,回头给你弄上一壶好酒,够你喝得痛快了。”
瘦马撇头不理,状似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