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这个人心机很重耶!连哭也要当成手段吗?我流眼泪才不是想得到别人的同情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凶人嘛!”眼泪奔流,顺着两腮滑下,这一整天储存的压力和委屈被点燃导火线,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见她这么狼狈,魏鸿宇拿着手帕又贴上去帮她擦脸。
她脸蛋偏开,赌气地嚷:“不要你假好心啦。”
“你双手再敢给我乱动试试看!”语气饱含威胁,鹰眼几乎要把她射穿两个洞。
“督导,我什么时候能回台湾?我家里有点事情。”她脸蛋红通通的,因为哭泣,也因为刚才被他硬抱进医疗室挨了两针,那情况实在丢脸至极,连回想的勇气都没有,而还有更多的因为,是来自他的接近
那条男用手帕和他的烟盒放在一起,多少沾上香烟的气味,她嗅到了,疲惫的心竟掀起奇异的騒动,想侧头痹篇,又觉得太不自然,只好动也不动地让他“服务”替自己擦掉眼泪。
他沉吟地望着她片刻,薄唇掀动
“必须等班机调度。明晚有飞机从阿姆斯特丹飞来,你想回台湾,最快也要等到后天中午。”
“不行。我一定得赶紧回去,我妈妈她、她”话梗在喉咙,这些丑陋可耻的家事,她要怎么说出口?“她身体不太舒服,我刚才跟她通过电话,我很担心她,督导我一定要赶回去唔!”情急之下,她双手抓住他的臂膀,用力握着,受伤的肌肤瞬间紧绷,痛得她叫出声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法静下心来,有个声音反覆地问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呵她早已六神无主。
“有这么痛吗?”魏鸿宇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无声无息的,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听他的脚步声。
她怔怔地抬起脸,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的望住他,那对明亮的眼睛此时蒙上浅浅水雾,所有的倔强淡然隐去,只剩让人心里抽痛的无助。
“有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吗?”
魏鸿宇有些气急败坏地扳正她的上身,见她俏丽的五官皱成一团,心脏仿佛挨了一记闷拳,语气也变得不太好“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毛躁!你就是学不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也无所谓吗!”
她心里已经够沮丧了,他还要讲重话刺激人?她本来不哭的,以为自己可以坚强下去,就算是假装,久了也会变成真,然后,她可以相信自己,再也不害怕,能勇敢地去面对人生中的种种。
可是呵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让她好过?为什么他所讲的每一句话,仿佛都重重地击在她的心上,逼她认清自己?原来,她不勇敢,她很脆弱,她的力量是这么、这么的渺小。
魏鸿宇继续发脾气
“哭有用吗?你如果真那么想哭,在驾驶舱中就该放声大哭,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哭,多少能帮你赢得一些同情票,现在哭,一点价值也没有!”只会戳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把从护士小姐那儿领取的葯膏和止痛葯塞进她打开的背包中,接着,教人意外地从上衣口袋掏出手帕,贴着她的嫩颊轻轻压触。
许迎曦震动了,眼睫一眨,蓄在眼眶中的泪珠又纷纷滚落。
她是怎么了?这男人又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两人会牵扯在一块儿?保持距离不是很好吗?是谁下意识允许了彼此的靠近?
无解。
她好累、好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