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越是美丽的女人,对美丽就越难割舍。
李弃咧嘴笑了,把掌心一收,牢牢拿住那只耳环。随即踢了马儿一著,喝道:“掌中轻,咱们再跑它一趟!”
他御著骏马,在满山灼灼的红花丛里飞驰,风把他的长发吹得潇潇洒洒的,不可羁绊。
他驯服了马匹,靠向篱笆,斜出身子,伸手将宛若的后颈连著秀发把住,勾了过去。
“周六和我去爬一线棱,我就把你爸妈的事源源本本告诉你,绝不食言。”他对著她的鼻端低声的说,然后在她唇上深深的一吻,即把人放了,策马朝著开满野牡丹的草坡驰骋而去。
李弃骑马上了山岗,天色像酒一样,黄得醺醺然的;宛若樱唇的滋味,也像酒,香香的,醇醇的,蜜蜜的,同样醺人欲醉。
他的目光越过苍茫的草坡,看着远远那部开下山的翠蓝色小本田,笑意抿在嘴边,一双修长的眉却蹙了起来。
这样拨弄蔺宛若,到底为什么?难道他还真把她的人生幸福放在心上,自认该负起导正她的责任?他自嘲地一笑那种笑容永远带著三分的放荡不羁。
人真是只患无志,这一决定,空气马上两样了,她抬头挺胸,做出极有分量的要求“你和我爸妈在西非旅行过,我希望你把当时的情形仔仔细细的告诉我。”
果然,李弃亦不打马虎眼,当下慨然应允。“可以。”
他把毛栉扔下,收拾工具,拎了桶子就回仓库,不久扛著鞍具和鞍毯复返,纯熟地装勒、配屉、上鞍。最后,他一面扣肚带,一面对她说:“周六早上六点钟,我们在四季广场碰头吧。”
宛若愕然问:“做什么?”
李弃把挂在树枝上一件黑色背心拿下,往头上一套,然后踏蹬上了马背。他跨坐马上的姿态实在是英俊伟岸,宛若仰望着他,一张俏脸又变得红红的了。
也许他不过是想给自己这段过渡时期寻点开心寻欢作乐向来是他的专长,一个人活著不找乐子,那简直是徒劳无功的人生。他从小有这等见识,正正经经的李氏一族始终很难把他视同己出,那也不是没有来由。当家族全体都在恪守祖训,力争上游的当儿,他却在尽全力的颠覆这个传统。
他祖父收留他,无非不想这个带了一半李家骨血的胚子,在外头浪荡得让整个家族的脸都难看。
他们到底看他不过去,十来岁就差人把他送出国去,哈,那可正合孤意,从此他无拘无束,玩得更是一点也没有辜负自己的人生理想。
李弃在风里笑,望着远处那逐渐消失在弯道上的翠蓝色小本田。周六她会到吗?也许蔺宛若只是个胆小表,没有勇气接受挑战,除非她找到更大的理由
他把掌心一只银耳环拈了起来,夕阳光照得坠子上那颗清水珠透红透红是刚才吻她的时候,顺手把这玩意儿卸下来的,失去娇滴滴的这么一只首饰,她一定很心疼吧?
他却把两肘横在鞍桥上,俯下身来笑着对她说:“我们去爬一线棱。”
她睁大眼睛。“一线棱?”南郊山区最险恶的一段地势。她往后倒退,脱口道:“不要!我才不和你去爬山。”
这拒绝也太直接了点,李弃只是怡然一笑,扬起缰绳,喝马过湖畔,跳越墙边一丛低矮的夹竹桃,到了竹篱笆外。
宛若怔了那么一会儿,一回神就奔向竹篱笆?钇�诶橥獗悸恚�鹑粼诶槟谧分�����艉埃骸袄钇��钇��鹊龋 ?br>
到了篱笆尽头,李弃勒了缰,马儿在原地腾转。宛若攀在篱笆上,喘吁吁探出头,着急而又气恼地问他:“你不是答应要把我爸妈的事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