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能在任夫人面前把话说得很硬,却无法阻止自己对她心软的事实。
“什么?我喘得要死累得要命!”她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说:“还要叫我挖?你应该先给我一杯水,而且很感动我跑了这么远的路回来。”
“你真麻烦。”他转身回屋倒了一杯水“喝吧,不过还是要你挖。”
“我会挖啦,谁叫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最伟大。”她一口气喝乾了那杯水,两个人一起走到后门的桂花树下。
或许是他们觉得他冷血而无情,因此大夫这个行业是他最不该考虑也最不可能实现的吧。
或许他真的是反骨吧。
这些年来虽看遍了各种医学书籍,但他觉得这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老师,一个能够对他的学习有帮助的老师。
而这样的老师白鹿书院没有,他得到京城去,而现在的时机刚好。
他有信心能够通过太医局的考试,成为一个医学生,朝著行医济世的路走下去。
她希望他们能够相爱很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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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冰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仔细将它折好,窗外的月光悠悠的照了进来。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
愿望,是真的实现了吗?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能下定决心离开书院,是因为在这里待太久,所以已经失去接触外界的能力和勇气了吗?
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那人跑得很急,在月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梁、梁若冰”涵鸳气喘吁吁的站在院子里“时辰还没过吧?”
“还没。”他走到屋外去,扔了一把小铲子给她“换你挖。”
从镇上回来有二十余里路,更别提那一段段曲折迂回的山路,想到她摸黑回来的愚蠢举动他就觉得微有火气。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反而彻底感受到了失落。
长久期盼的东西突然得到的时候,居然已经因为等待得太久而失去那种迫切渴望的感觉了。
今天和方素心说完话之后,他到了任思贤的书房。
他第一次跟任思贤提出自己的想法,他似乎很惊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想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很令人难以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