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阵揪心的疼痛终于让他察觉到,原来自己对她也有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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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泪水,她是想到什么而哭了呢?为什么又哭了呢?她每次一哭,总是叫他莫名的心痛。
当他将这份要案看完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他扭动略微发酸的颈子,不经意地在砚台旁看见一个小纸团。
他疑惑地将那纸团打开来,然后摊平。
李黛。这两个字跳入他的眼里。
他心念一转,将其拼在那份要案的最后一页,方才他就觉得奇怪,这页怎么会缺了一角呢?原来
来到书房前,他发现门竟没关上,只是虚掩着,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没经过他的同意到这来?
雷临歧推门进去一看,差点要以为房里遭过小偷或是刮过大风了。
他书架上的书全被搬了下来,在桌上堆了好几叠,连地上都有,不小心还会踩到。几幅地舆图不是摊在椅子上就是铺开在桌上,甚至还有一幅被挂在窗边。
桌上摆着干涸的砚台和没清洗的笔,纸镇下押着厚厚的一叠纸,上面有着他熟悉的字迹,娟秀的写着治河要案。
他轻轻抚过纸面,知道除了侍书,再也没有别人会做这件事了。
真的是她。
闭上眼睛,他大概可以拼凑出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在他的书房里,听到外面失火之后急忙地跑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东西凌乱摆着来不及收。接着她受了冤枉被赶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因为他的严令,所以从那天之后,没人进来书房,一切都保持原样,似乎在静静的等着他回来。
等他来看看她的心意。
他仿佛听见她在哭!
他望向旁边几座烛台和油灯,烛台上满是油蜡,油灯里的油也都耗尽了。
她在这里待了多久?是不眠不休、日以继夜地写这治河要案吗?
他坐下来,闭上眼睛仿佛看见她伏案疾书,苦苦地思索着,直到窗外发亮又暗了下来,他甚至看见她打了个哈欠,却又不肯休息的固执模样。
睁开眼,他翻开她所写的要案,一字一句地读下去,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复杂,像是赞叹又像是激动,像是讶异又像是欣慰。
然后,他发现有几处的墨被水渍晕开,显得有些模糊。他轻轻的摸着那些痕迹,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