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签了吗?”
他下颔一阵抽动“没有。”
“为什么不?”莫非他对她还有一丝丝情意?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她捧住头忍着太阳穴阵阵抽痛,每当她强迫自己忆起什么时,这激烈的疼痛就会排山倒海地袭来。“我想不起来。”
“你真的到现在还丝毫想不起从前的事?”他语气狐疑“伊森说你头部的血块已经渐渐散了。”
“真的,我真的一点地想不起来!”她一双迷蒙的眼睇向他,急促的声调像要寻求他的了解与安慰;但当她一接触到他阴沉的眼神,她忽然领悟到自己的一相情愿。这男人根本就厌恶她,怎可能安慰她?“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出走的吗?”
“三年前。”
“我若让你有那样的感觉,那也该怪你!”他也激动起来“当初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离家出走,不留只字词组。”
她愣住了“我离家出走?”
“是啊,大小姐。”他语声清冷“你就那样潇洒离去,也不想想两个孩子是什么感受。我反正有没有你这个妻子都无所谓,但孩子呢?你有没有想过孩子被母亲狠心拋弃,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当时恩彤升二岁,恩白还未断奶,你一个做母亲的怎能说走就走?骨肉亲情在你看来是这样不值一哂的玩意见吗?”
他一句接一句逼问,语气一句比一句冰冷,一句比一句更加刺痛她的心。她怔然迷惘,听着他不留情的指控,直觉一颗心强烈绞扭,就连呼圾也无法自然,一口气憋在胸膛,怎样也透不出。
“你刚刚说我有孩子?我有两个孩子?”
“三年了?”她低低地叹息“连一封信也没留?”
“我们原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不久后却接到你寄来的邮件。”他声音冷冷的“一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她猛然扬起眼帘“我寄离婚协议书给你?”
“没错。”
那他为什么还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怎么,你连他们也不记得?也对,”他嗓音微嘶,瞪向她的眼神像充满恨意“你从来就不曾在乎过他们。”
“我有孩子?”
“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我有孩子?”她两只手紧拽住白色床单,用力到连指节也和床单一样苍白。“而我就那样拋下他们离去?为什么?”她扬起脸,泛着泪光的眼眸中是令人心碎的迷茫“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离家出走?”
她神情如此痛苦,嗓音如此瘖哑,像是极端不能理解自己所作所为。柏语莫心一凛,警告自己别为她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