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但,说不定不能过去呢?说不定他以为她淡忘了那段日子,能够以恬然的态度继续面对未来的生活,可她其实不能呢?
说不定过去的阴影其实一直压迫着她,威胁着要撕裂她脆弱的神经,而她只是拼了命的压抑它,用平静安祥的面具掩饰一切。
说不定她根本不曾摆脱那可怕的梦魇,说不定那段日子比他想像的还痛苦不堪!
说不定说不定她其实已濒临崩溃了,而他却还浑然不知
不,他不许!
可她却压抑了,像立了誓不许自己有所欲、有所求,拼命克制自己的情感。
她为什么要这样?
不,该说她为什么“必须”这样?
一念及此,墨石两道俊眉忽地一攒,心底掠过一阵类似惊慌的感觉。
重逢后,他问过她这两年多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墨石忽地起身,青筋暴凸的面庞在月色掩映下阴沉得像个魔鬼。
他迅速旋身,随手抓起搁在衣架上的保灰色长大衣,修长形影暴风似地卷出房门。
他要马上找到她,非把一切问个清楚不可!
她只是淡淡地、避重就轻地说了几句。
他只知道她换过许多落脚的地方,从西部到中部再回到西部,最后定居在半月湾。
他可以想像这样漂泊不定的生活肯定十分辛苦的,就像小时候母亲带他漂洋过海前来美国一样,她想必经历了一段痛苦不堪的遭遇。
但这痛苦究竟是不堪到何种地步?她既不多说,他也不再追问。
饼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