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着魔似的有些醉意与诗心,缓缓将脖子伸到她的颈窝处嗅闻。双手下意识地环上她的小蛮腰,徐徐游走。
他己超脱了轻狂年少的刚烈血气,而且坚信书中自有颜如玉。生命于他,波澜起伏少,平淡枯寂多,这女人是他的心魔,把疲杳枯竭的心激活,也将井然有序的日子搅得一团糟。
他怎能凭由她再我行我素,胡作非为而...全无招架之力?
温热的唇瓣印上她时,板凳吓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口气险险喘不过来。“你在干么?”臭男人,居然乘机非礼她。
房间好大,大得惊人,但里边东西好少,少得可怜。
右侧一张花梨石长桌,上头放的全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什么笔啊、墨啊、砚台啊...幸亏墙上还有许多字画条幅,一旁有两只古瓷花瓶,算是有那么点价值。
这房间最可惜的要算是那整齐矗立在架上,一一以背相向,占了三个墙面之多的书籍。没事弄那么多书,浪费空间呐!
板凳不禁惋惜地摇头如撞钟。
所幸商辂没瞧见,不然肯定会气得把她的小脑袋砍下来当柴劈。
“你到衙门报到,所为何事?”
“犯案喽!”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问,巡抚是怎么当的?
“你经常违纪犯法?”商辂很想像除了窃盗,她还做了不可告人的勾当。
“不要大惊小怪行不行?从前从前有一个老伯伯说:人要是太闲,三不五时就要犯点过错,知道错了,随便改一改就可以,做善事千万莫要做大的。”这些话有一部分是她从兰姨那儿听来的,经过她“融会贯通”之后,再加以归纳分析所得出来的三十六字真言。
“那个老伯伯是孔夫子吧?他说的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县太爷责备的一点也没有言过其实。
“这上头的书,你认得几本?”他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竟还对一截朽木抱存希望。
板凳索性把眼睛闭起来,要杀要剐都随他,就是别逼她认识这些不能当饭吃的“有的没的”。
“你--”不求上进的笨女人!他可不是随便愿意教人的,她竟人在福中不知福。欠揍!
商辂把手举得老高,眸光冷冽地盯着她。打哪里比较好?
少顷,一缕由她襟口飘溢出来的素馨,狡黠地窜入他的鼻口,媚引他不由自主地汲饮...
“哇,你好棒,那么多字,你掐头去尾,随随便便讲出来就变得好有学问。”板凳是发自内心地崇拜他。须知她虚长十几年的生命里,压根儿就没接触过任何一个读书人,从未受过礼教的熏陶,偶尔有一、两个风流墨客到怡春院,她娘又不许她接近,更别说闲聊了。因此她满腹的“浊水”是跟她娘、兰姨、翠姐她们学的。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东倒西歪喽。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她越是显得无知,商辂就越是雄心壮志地想将她抽骨换血,大肆调教一番。
“不麻烦了,我是烂掉的木头,很难‘调’的。”...要她读书写字,不等于要她的命!
“是‘雕’不是调。”商辂不容她推辞推托,修长的五指突然变得孔武有力,一把将她拉进翰文阁。
“随便啦,总之我不要学,我...”板凳跌跌撞撞进了这府邸最“简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