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宝儿绞着手,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能说服他留下了。这次自己的任性也不管用了,威胁利诱都出尽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后,手上已经没有半点武器了。可是宝儿就是无法干脆地死心,她曾经那么希望他滚出宋家,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如此绝望地想留下他。
“没事的话,恕奴才”
再不说点什么,他就要走了!宝儿情急地脱口而出。“你一次也没有说过喜欢我,我要听你当面再一次地告诉我,你的心里到底觉得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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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
“你问这做什么?”
“为何会如此呢?其实是第一代的人努力经营得到的财产,往往却因为子孙的养尊处代,而渐渐丧失了财富。那些子孙因为不懂得‘饥渴’,也没有‘竞争’,甚至连贪念都输人一截,觉得自己不需要如何去努力,享用现有的财富就够了,这样的观念种下了败因。光是‘守成’,那是不够的,没有时时刻刻会淘汰的危机感,只会越守越小。”
“你是在说,我就是那种人吗?”宝儿咬着下唇,不情愿地说。
襄茗樵的去意坚定,隔天早上,当宝儿企图再找他谈一谈时,他又恢复了过去的冷漠与硬邦邦,像要刻意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强调出“主子”与“奴才”间的地位差异。接待她的时候永远毕恭毕敬,绝对不谈公事以外的事,就连目光也都像在注视着另一个世界的人,不再有那一夜的激情。
莫非,那天晚上只是一场梦?他疏离的态度都快令宝儿怀疑,那天的事该不会全都出于自己的狂想吧?
“帐大致上的情况就是如此。有其他的问题吗?小姐。”
襄茗樵向宝儿确认最后一笔记录后,皱起了眉头。“小姐,宝儿小姐,您听到没有?”
“听到了。”宝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眼神由他的脸上移回帐面说。“做生意真是不容易,风险大又辛苦,爹爹为何要做这么多生意呢?唉。”
“可是永无止尽的追求财富又如何?像爹爹这样,活了大把岁数,也不得清闲,明明可以享福了,却还是劳碌地在外奔波。我不懂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这些事,您曾经问过老爷的想法吗?在我看来,老爷能过得如此生龙活虎,在这把岁数还能有这样的拚劲,全是因为有你和宋家老小在啊!希望让老爷享清福的话,就请小姐不要让老爷太过担心了。”
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他起身说:“我能教给小姐的,都教得差不多了,至于小姐能领悟多少,也全看小姐自身了。接下来,奴才会尽快为宋家找到合适的新总管,请小姐在老爷不在家中的这段日子,与新总管好好努力守住来家。”
“你――”
“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小姐。”他背对着她说道。
“您不也到过几间店铺去看过了,怎么还会问这样的问题呢?”襄茗樵起身为宝儿倒了杯热茶后,说:“老爷固然是为了维待宋家的兴旺,但同时他也是为了这些为宋家工作的人,以及这些人背后的家庭而努力。假使老爷倒下,那不光是宋家一家人的问题,也会有许多家庭跟着陷入困境,您不懂吗?”
“但那不必非得由宋家来承担吧?要是宋家生意不做这么大,也就可以少承担一点”
“是啊,是可以这么做。那么小姐呢?您有自信可以熬得过俭朴的生活峻?假使真是如此,我也不反对在您接手宋家以后,缩减宋家的生意规模”
低垂下头,宝儿这回设再顶嘴,这几天她已经深刻地感觉到过去是多么天真,凡事在未曾尝试过以前,都以为很容易。现在的她真怀疑以前自己的自信是打哪里来的?明明什么都不会,却敢说着大话的自己。
“小姐,您知道一句俗谚吗?‘富不过三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