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莲和银荷紧闭双目,暗咬紧牙关准备承受重惩,一声突来唤喊让她们本能地抬起头,却看见姑爷跌跌撞撞地从睡房奔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两人身前。
练衣红却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凛然无可挡的威霸气势,娇颜布上一层寒霜煞气,美眸射出两道似利剑般的神芒,盯着他冷冷地说:'相公让开,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这两个死丫头。'
这时,外头的小厅传来练衣红的怒骂声。
'都是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害的,说什么相公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叫我一定要试探相公,现在可好了,你们两个要怎么赔我?'
金莲和银荷双双跪在她面前,螓首低垂。已挨小姐骂千遍还继续被骂,两人岂止是狗血淋头而已,而是泡在狗血池里了。
祁琳昏睡了两个多时辰还未苏醒,练衣红既焦急又自责,懊悔之余忍不住把满腔的怒气发泄在两个侍婢身上。
'都是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出的馊主意,叫我暗中试探相公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今天就砍下你们一条手臂做为惩罚。'
'不过什么?'
吕云魁虽不想吓她,但还是把坏事说在前头比较好。'不过有可能会失去记忆,或砸坏了脑子变痴傻。'
'什么!'练衣红完全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霎时娇颜苍白似雪,愕愣过后跪倒在床边放声大哭。'不要、不要!我不要相公认不得我,我更不要相公变成白痴,我喜欢聪明的相公,相公'
乍见此景,吕云魁几乎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从小蚌性就刚强霸道的练衣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曾如此失声痛哭过,即使是爹亲过世时,她也只是抿紧双唇默默流泪,而现在却哭得呼天抢地,可见祁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胜过任何人。
一会儿,羊大夫前来诊察过后说:'幸好花瓶稍偏了点,所以姑爷没什么大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话落,羊大夫转首看着练衣红问:'寨主,您上次说姑爷后脑勺肿了个包,拿回来的葯应该还有吧。'
话落,转身取来她的虎头大金刀,褪去刀鞘,回身高举金刀就欲斩下两婢的手臂。
金莲和银荷虽是满心的惶惧,但仍不敢起身闪避,两人只希望小姐下手俐落些,别让她们太痛苦。
睡房里,祁琳撑身坐起,掀被正欲下床,听见练衣红在外头大声怒骂,放狠话要斩断两婢的手臂,本以为她只是发发狠而已,待听见褪开刀鞘的声响,方知她是当真的,急之余也顾不得额头疼痛难当和意识仍感混沌,急急下床冲了出去。
'衣红,住手!'
练衣红正要落下的大金刀,因这声唤喊而不自觉缓了一缓。
上一次的肿包?吕云魁和两婢不约而同地看向练衣红,暗忖:原来他头上出现肿包已不是第一次了呀。
练衣红犹含着泪水的双目看了大家一眼,娇颜羞赧地飞上两朵红云,螓首低垂微点。'还有。'
羊大夫见了不由呵呵一笑。'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回去抓两副葯,让厨房煎了后给姑爷送过来。'话落,起身提起葯箱便下楼而去。
练衣红转身去取来葯膏,轻轻地涂抹在祁琳额头的肿包上。
当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渐渐上浮时,祁琳开始听到四周的动静声响。睁开双眼看见床顶,确认自己此刻正在睡房的床上,但额头那阵阵的抽痛,仍教他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好像比上次后脑的肿包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