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回头走至相公的身边,低头轻唤:"相公、相公,你睡着了吗?"
静待片刻不见回应,她心里暗喜不已,但为避免他突然醒来,还是动点手脚比较安全,遂伸手点了他睡穴,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木梯下楼去。
不多时,练衣红已是黔驴技穷,只能朱唇微启,愣愣地看着他。""
祁琳静等片刻,见她只是看着他,便问:"没有了?"
练衣红像只斗败的公难般,螓首低垂微点。
祁琳也知道老婆闷得发慌了,遂笑着说:"那好,我正好想去花园散散步,你就陪我去吧。"
练衣红闻言,霎时笑逐颜开,虽然没法出去蹓跶但能到花园走走也聊胜于无,遂开心地上前挽起相公的手臂,催促道:"那我们就快走吧。"
"那就开始喽。"练衣红信心满满地开始出题。"第一题,老寿星吃砒霜?"
"活得不耐烦。"
"瞎子点灯?"
"白费功夫。"
"王胖子的裤腰带?"
祁琳不自觉摇头笑了笑,老婆就像是只出水的虾子活跳跳的,一刻也静不住。
桃花谢、荷花开,金鸟日日高翔,玉兔夜夜奔空,转眼间又是黄菊盛开,枫叶染红的季节。
练衣红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没有一般孕妇的臃肿和迟钝,脚步依然轻盈,全身充满了活力。这一百多天以来,她为了想出去"野"一下,和相公几乎天天像周公斗法桃花女般,当然她是那个斗法失败的周公,至此她开始有点悔不当初了,为什么会劫掳到一个样样精通的丈夫?都是那该死的瞎眼算命老头儿的错,说什么她命中注定的男人?哼!谤本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她也开始怪起双亲为什么不把她生得聪明一点呢。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睡房。从楼梯口往下望,金莲和银荷在大厅边聊天边缝小孩子的衣裳,相公在外头的悬廊上看书,想从他眼皮底下溜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她下意识仍往外探。
这一探却探出个天大的机会,相公书本搁在胸前,好像在躺椅上睡着了。霎时她欣喜若狂,轻手轻脚地就往隔壁的书斋走去,想从木梯溜下去。走了两步又觉不妥,相公会不会只是装睡,然后趁机把她逮个正着,再狠狠地臭骂一顿。
"稀松平常。"
"歪嘴吹喇叭?"
"一团邪(斜)气。"
"棺材里伸手?"
"死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