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柔柔没有吭气的站在那里,听他说话,nick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而且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就被送到欧洲念书吧!他的腔调是种混有别种风情的节奏,听起来有如一首很安定的旋律。
“我回到台湾已经十三年了。这些年来我看着你长大,对义父的托付总算是尽到责任了。你已经快满二十五岁,对你的监护权也将要解除。以后,你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大人了,不再需要我为你安排你的生活。”nick摸摸柔柔的头,温柔的说。
“nick,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还是一直将我当成小女孩看待!”柔柔用埋怨的语气轻轻的说。
nick看她一眼,长长的叹口气。“柔柔,一个人的成熟与否,是不能光用年龄来论断的。”
回到nick身旁的那三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他像是她的朋友、她的大哥哥,同时也是她的父亲般的照顾她。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却很美好,他们有时会冒着毛毛雨的天气,骑着脚踏车在郊外追逐;或者在冷风刺骨的冬天,蹲在院子里烤蕃薯,偶尔,他们还会溜到西门町,去看午夜场或子夜场电影,尽情的享受他们所能拥有的共处时光。
谁知这样的日子只有三年,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他却决定再把她送回南部的别墅。任凭她如何哀求,或是阿进、老金及小李的求情,他都不为所动的贯彻他的主张──让她在那幢既空洞又无聊的大房子过了十年。
她不想再忍耐下去了,自从学校毕业之后,她没有工作过,也没有跟朋友们一样的把青春挥洒在多彩多姿的感情生活中,她只是在等待,沉默的等待着nik的出现,希望他能偶尔会想到她,花那么些许的时间陪伴她。
他总是来去匆忙,无视于她殷切期盼的目光。每回他到南部来,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跟秀姨及吕叔聊天上,对于她只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割舍对他的思慕之情,然而她的期望越来越大,所承受的打击也更令她难以消受。
不想再坐在那里暗自神伤了,决定要全力一搏,看看在他心里面究竟有没有她容身之处。她偷偷的企画这次的北上之旅,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留下纸条她溜了出来,来到台北之后,没想到nick还是那么酷的要把她赶回南部去。
“害怕?他有什么好害怕的?”阿进颇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的好友兼同伴。“他无论在公司或是家里,都是发号施令的人物,他会有什么好害怕的?”
小李将空的啤酒罐扔到垃圾桶中,一跃而起,趴在桌上看着阿进。“阿进,对于nick,我们不能以?砝磁卸稀r蛭�崛岫运��匾�耍��运��桓姨�苯拥姆沤���械母星椋�悦庾约阂彩艿缴撕Α!?br>
“这么说,他们两个是很明显的在玩捉迷藏了!这那我们要怎么办?”阿进迷惘的来回望着老金跟小李。
“捉迷藏,我看倒未必!柔柔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是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像个小孩子似的没有防备,把她的感情完全倾泄出去。”老金双手抱在胸前,在小李和阿进面前来回不断踱步的说。
阿进两手一摊。“这样不是挺好的?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
她才不回去!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次机会,可以再待在nick身边,从她十二岁起,他就一直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她极端的迷恋他,为了他,这些年来她不愿意跟别的异性接触,只是一心一意的等待着他。以前或许是因为她的年轻稚嫩,而使她裹足不前,但现在“nick,我再也不离开你的身边了。”柔柔喃喃自语着。
“nick,你在想些什么?”
“柔柔,有事吗?”nick将烟捺熄,沙哑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有如逃陟绒般的滑顺。
柔柔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眼光不断的在他脸上梭巡着。但是他平静的表情一如平常,丝毫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变化。“nick,你在想些什么?”
他轻轻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二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红咚咚的一个小婴儿,整天只是握着小拳头往口里塞。然后是十二年前再见到你时,已经是个勇敢又漂亮的小女孩了。到今天下午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二十五年过去了。”
“问题是要看nick自己怎么想了。”老金说着,和小李对看并叹着气,阿进则是无聊的洗着牌。
循着浓浓的烟味,柔柔不费力的就看到nick,正斜靠在那棵树下沉思着。他真像是个英俊的?吧竦o!柔柔赞叹的在心里低语,放慢脚步的朝他走过去。
她从小就知道nick的存在,因为自她懂事开始,身旁就只有秀姨、吕叔,还有来来去去的护士及保母们。唯一恒常不变的就只有nick而已,秀姨总是拿着nick的照片告诉她他就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叔叔。
只是她一直到十二岁那年,才真正的见到nick本人,刚从欧洲回国的nick,浑身散发出一股沉郁又优雅的气质,面对他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尤其当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叫她的名字时,她的心就好似有几只粉蝶,不停的在振翅扑飞般的不安定。
他回来从董事会及律师团手中,接下石氏企业的经营权,另一方面也取得了她的监护权,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还是如亲戚般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