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桑桑,你快点把印监拿出来,律师跟会计师都在等着办手续,这家美国的企业顾问公司已经帮我们找到个大买主”孟贻林搓着手,神情逐渐地不耐烦起来。
“伯父,印监真的不在我手上。再说,是谁给你们权... -->>
“平靖实业的合并计画是否继续进行”
“孟小姐是否如理事会所宣布的将完全退出平靖的权力核心,还是将平靖完全地让给凌强企业”
尖锐的题目一句句地刺痛着桑桑的头,她坐在那里暗自啜泣到天明。对父母的突遭惨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向来养尊处优的生活里,她根本不曾接触到现实的柴米油盐这些琐事,更何况是一问大公司的经营了。
就在她悲痛地等着签证的同时,她的亲戚们却决定不再等桑桑办理完丧事后再谈处置公司的事。第二天,在孟贻材的带领之下,那些股东们涌进孟家豪华的大别墅,你一言我一语地逼迫着桑桑交出印监。
“桑桑,我们都已经找遍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你手上。”孟贻林开门见山地露出傲慢表情大声说着话。“我是你的长辈,你把印监交给我就没有错。”
“是啊,贻善你就别多心了,兔得吓坏了孩子。”素心慈祥地拍拍桑桑的脸庞,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是我多心,实在是他们已经在私底下部署很久了,我担心他们利用我们不在香港的时候”
“不会吧,毕竟都有血缘关系”
桑桑当时并没有听完父母的对话,因为她忙着接朋友的电话。但此刻,手握这枚碧绿的印监,父母的话却一再地在脑海中回荡,令她感到十分困惑。
“桑桑,你找到了吗?找到印监了吗?”电话里传来伯父焦急的叫唤,桑桑猛然之间回过神来,将印监又放回珠宝盒内,轻轻地盖上保险箱,再将那块磁砖放妥,使它在外貌上一如其它的磁砖般的平整。
“大哥,你说这是什幺话?这可不是说谁是长辈谁就有权占了平靖,我们也都是贻善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有份的!”旁边立即有人不平地叫道。
“是啊,我们跟贻善虽然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要份财产的话,大伙儿可都平等。”
“哟,听听你们说的是什幺话,难道你们还信不过自己的大哥吗?”美月伯母倒是很难得的和丈夫有相同意见的时候。“我说你们这些人怎幺这幺傻,只要叫桑桑把印监交出来,到时候要怎幺分再讨论也不迟,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自己先乱了阵脚呢!”
一旁抱了只小斌妇狗的小婶婶往前跨了一步。“大嫂,倒不是我们信不过大哥,只是听说最近你们投资的地产生意因经济不景而亏本,大哥好像也跟人家合伙作生意赔了不少。说是大伙儿有份,我看啊,还是叫律师办,大哥也不必操太多心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幺如意算盘?你找的那个律师是你亲弟弟,我看给你办才真的会出问题!”美月伯母立即发挥她泼辣的本性,一个箭步就要往小婶婶那边冲过去,旁人见状只得将两个互相叫骂的女人隔开。
“不,伯父,我没有找到。印监不在保险箱里,只有一些珠宝和房地契,还有保险公司的保单。”
“呃,这样啊,桑桑,你知不知道你爸妈都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孟贻林仍不死心地一再反复询问着这个骤然变成孤儿的侄女。
抿抿唇,桑桑将那把金钥匙重新挂回颈间。“不,伯父,我父母没有告诉我。伯父,印监是我爸爸的,怎幺会在我这里呢?”想起父亲临出门前的殷殷叮嘱,桑桑只感到一股冷意自脚底窜了上来。
“是啊,是啊,那我在公司再找找看好了。”显然所有的心思都已经被别的事所吸引,孟贻林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连最根本的吊唁词都没有说一句。
桑桑抱住自己,害怕而惶然地缩坐在角落的书桌下,对眼前的世界感到陌生。门外仍然有着喧闹的车声和记者们透过麦克风所传进来的问题:“请问孟小姐何时启程去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