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既然是要测速而已,在哪里测又有什么差别呢?”绑好安全带,将安全帽扣好,小李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张口结舌地瞄了他几眼,菲碧耸耸肩。“好吧,这是你自找的,如果受不了要早点告诉我!”
小李将手脚在窄窄的车内挪了半天才找到比较舒服的姿势,而后当他比个ok的手势之后,车子发出阵阵的怒吼声,随即一阵猛烈的冲力将他往后扯,整个人几乎要嵌进椅背中去了。
在按下码表之后,他根本没法子也不敢跟菲碧说话,唯恐她会分心而出差错。如果说他平常开车叫飚车的话,那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菲碧开车的样子:整部车像是长了翅膀在飞,又像是装了火箭推进器般往前冲去。
虽然他没有提起半句话,但菲碧所有的感官和知觉全都围绕着他打转,注意他不经意地掠掠额前略长的刘海,或是懒洋洋地在狭隘的空间内伸展修长的四肢,可以说菲碧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远比轮下的地面还多。
远远地便看到赛车场那漆着各种颜色的大门,平心而论,赛车在台湾人的心目中仍是件一曺吃饱了撑着的无聊人士所从事的耗钱费时之嗜好甚至连运动都沾不上边儿,不像隔邻的日本,不但赛车运动蓬勃发展,车手在世界各站大赛中成绩可圈可点,甚至在他们国内都有座被当今国际车坛的最高组织fia“国际汽车联盟”所颁发的国际级赛车执照的场地铃鹿(suzuka)赛车场。
反观本地的赛车界,仍被外界以异样的眼光议论着,逼得赛车界人士只有自求多福。而对赛车的狂热,使得大伙儿皆在私底下以各大赛车手为目标,一路狂踩油门的怀想着各大赛事的激情。
自漆着五颜六色的大门穿入维修区,菲碧拉起手煞车,跳下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她所熟悉的味道,来到这里,每每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你看,每个国家或车队都有他们各自固定使用的颜色:银色是德国,有时候也用黑色;英国是绿色;法国是蓝色;日本比较多种,白色或黄色,有时也用红加白色;至于意大利是用火红色,一般车迷称它为法拉利红,很可爱的分辨法,不是吗?”看到小李满脸好奇的盯着自己,菲碧没话找话地指着墙上一幅幅彩色海报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菲碧吸着鼻子哽咽地问道。
“因为,我受不了你伤心难过,你的一颦一笑主宰着我所有的思绪。菲碧,这是种很难形容的感受,有时光是想到你如此的苦你自己,我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管,我不敢说自己可以为你解决所有的困难,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协助你,期盼你在人生的路途上可以走得更乎顺些。”小李低声的说完,在菲碧的唇上印下一吻。
原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地在这友善且如蜻蜒点水般的短暂接触之后,迅速的抽身,但直到他的唇在接触到菲碧那微微颤动,带着异常柔软诱惑力的唇瓣之际,理智如踢到诡雷般,轰隆一声地炸成碎片,任他如溺水者般百般挣扎而无法得救,令他深陷其中的,就是菲碧。
睁着明媚的大眼,菲碧眼里装满了迷惘和痛苦。她皱起眉头,对心里如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感觉,惊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远远传来阵阵嘈杂的嚣哗声,霎时间那充满魔力的一刻突然破灭,捧着菲碧绯红的脸庞,讶异于自己这么毫无保留地脱口说出那些一直在心中酝酿已久的话,他突兀地放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知道,我曾在摩纳哥看过两次的蒙地卡罗大赛,我就站在教堂外,那座教堂供奉的圣迪沃女神是摩纳哥的守护神。蒙地卡罗大赛是在鳞次栉比的酒店、珠宝店、睹场苞时髦的精品店之间比赛,因为摩纳哥的面积只有一点九平方公里,所以赛车时,很容易有选手冲进?锶ィ�隽苏馐露��诤1咚媸被嵊幸蛔��醺耍�梢园崖浜5某蹈�旱觥黄鹄础!备�ψ牌渲幸徽乓阅δ筛缥�尘埃�梅g��滴���腇1海报上,小李微微地笑着。
感觉彼此之间那沉沉压着的不自在消除后,菲碧没来由地松了口氧,她自后座拿出安全帽,将皮手套戴上,讶异地看到小李也随她一起坐进车内。
“你”盯着他手里的码表,菲碧有些迷糊了。
“我跟你一起跑。”指着前方主看台下的起跑点,小李一派闲适的告诉她。
“可是,我以为你是要在起跑点帮我测速”调整着自己的安全带,菲碧看着他手里那顶小马的安全帽。
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似乎仍留有高度灼热的唇,菲碧瞪着那辆如黑豹般优雅的黑色大房车,悄然无声地滑动,在发出嘶吼的瞬间,绝尘而去。
原以为永没有止境的泪珠逐渐止歇,在她抽噎许久,连两眼都为之酸痛不已之际,她才意识到身旁有人,她慢慢的转过头去,却只见到一脸冷漠的小齐齐彗国,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菲碧半晌,而后也默然地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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燠熟的天气,直扑到身上的阳光像张细密的鱼网,令人无处可逃,路面上漆黑的柏油就像要被晒融了似的令车胎略略软陷其间。迎着白花花的曙光一路自前奔驰,菲碧抿着唇握着方向盘,心里七上八下的开着车。
坐在她身畔的仍是小李,在带回附近一家日本料理店以平价、卫生味美著称的午餐后,他像是没有发生过早上的事一样,若无其事的要菲碧驾着那辆火凤凰一号,他则坐在一旁,一齐驱车往赛车场电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