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都待在哪儿?”
“某个小户人家家里。”
“某个?”
“小二!”大厅内一名男子冷硬喝道。“这里是元卿贝勒府邸,不是酒肆茶楼,注意你的口气!”
“是”跑堂位马上颓然泄气,不忘偷偷狠瞟冰雅一记。
“探到了什么秘密?”座上的元卿专心挑选着商贩刚送来的整盒玉石。
“衙门与盐枭交易的据点在扬州,人脉也大多铺设在那里。”
“埃”远方白田石挺适合做画齐印监的。
“冰雅。”他迷离轻喃着‘月亮’的满洲语,幽邈如风铃般细细敲过她的心。“从此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月儿冰雅。少年牵起小女孩雪白柔软的小手,眼神忽然转为坚定。
“月儿,跟不跟我走?”
她仍在呆愕中,飘浮在自己名字清灵婉转的音韵里。
月儿冰雅。
“你要留在这里当个没用的小九,还是跟我走,成为独一无二的明月?”
“关键在于两份信函。”冰雅在元卿漫不经心的态度下力持稳定,详细说明两份信函的重要性。
“好,我会和负责密查此案的朋友亲自下扬州一趟,试试能否截到衙门与盐枭勾搭的这两封证据。”他随口虚应,又捡起另一方朱砂印蹙眉细看。
冰雅孤立无援地杵在大厅中央,一旁站着跑堂倌,眼前坐着那名冷硬男子及疏离散漫的元卿,气氛尴尬,四人各有心思。
“你失忆的那几天”那男子勉强压下关怀,维持权威性。“过得还好吗?”
“谢天魁师父关心,徒儿一切安好。”她漠然垂眼。
她一惊,瞪大了双眼,宛若在刹那间被开启了什么。
小手突然牢牢反握住少年,使尽全力地抓着他,如同在做某项强烈的宣誓,寂静的呐喊。
从那一刻起,时至今日,已过十年,她不曾后悔,也不曾辜负少年的苦心栽培。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小女孩,转而幻化为令人咋舌的绝艳。少年也不再是少年,早由岁月琢磨出醉人心魂的缥缈风采。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紧密的关联。
“我潜入‘四灵’的酒宴里,意外探到他们手边关于盐枭的情报,不料被人看出马脚,只得赶紧撤退,在被他们追击的途中,我不小心伤到了头,好一阵子什么都想不起,直到偶然发现我遗失的坠子,才突然恢复记忆。”
“什么忘了一切.根本是胡说八道,我从没听说有人会受这种怪伤。”之前在茶楼里和她大起冲突的跑堂倌大嚷。